经能远远瞧见莲州城的形状了。
而丹朱不在此行,她的腿伤未痊愈,故而和怀有身孕的陈氏一并被留在了晋阳。
九珠走了之后,原本不大的院子显得空落落的,丹朱看着窗外,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欣喜。
这不知源于何处的欣喜,是她的一份私心。
还从未和九珠分开过,长这么大,姐妹二人第一次被分开了。
这一分开再相见便不知是何日了。
九珠离开时,丹朱没有去送行。
她声称是腿脚不便。
但心里却清楚,她是嫉恨九珠的。
是的,嫉恨。
丹朱坐在镜子前,摸摸自己的脸颊。
镜中的少女有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妩媚和娇俏。
但还不够。
“菘蓝,你说……我和九珠谁生得更漂亮?”
菘蓝笑着替丹朱簪上一支珠花,“您和九姑娘是姐妹,生得又那么像。”
“所以,还是九珠更漂亮对吗?”
菘蓝的沉默证实了答案。
丹朱自嘲的笑了笑,“我真是糊涂了,这种事情难道还需要问吗?”
真是,真是自取其辱。
她和九珠生得那么像。
五官更是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捏在两张脸上却是天差地别了,若只有她自己,那的确也算得上是个挺清秀的美人了。
但她旁边是九珠呀。
好比萤火比之皓月。
“姑娘您吃着药呢,等病好了。气色也就不差了。”
丹朱自小吃着药,色气怎么会好得起来。
“等病好?还好得了吗?”
和九珠的相似原本是喜悦的,可后这喜悦随着天长日久的病情,还有那些人眼底的惋惜变成了一种怨恨。
丹朱知道自己这不该去怪九珠。
但知道就是忍不住。
那晚的美妇人便是太子妃吧。
可那袁师禹又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见到九珠的?
丹朱不明白的是这个地方。
难道不是自己先遇到的吗?若是没有倒下的灯架,没有那场火……
是不是今日回去莲州备嫁的人应该是自己呢。
丹朱不敢再想下去,她开始惊讶于自己丑陋的想法。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天她站出来承认与季瑛的婚约也是出于一份自己的私心。
九珠有了那么好的婚事,那她呢。
虽然在母亲面前逞强说铰了头发做姑子也情愿,可真正面临这一切的时候又害怕了。
所以她抢走了九珠的婚事。
如果没有九珠,这婚事原本也就该是自己的。
她也是为了帮九珠呀,没有季瑛,九珠不也还有什么袁师禹吗?
丹朱看着窗外那窄窄的一方天空,“也不知道小妹她们现在走到哪里了,到莲州了没有。”
莲州的消息传得很快,谁都知道了谢家的女儿要嫁到玉京去了。
谢家原本有些冷落的门庭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而那失了儿子,原本准备讹诈一番的方家也好似从没有发生不快,不再扬言要报官,反倒又和谢家称起亲家来了。
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好似先前每日躺在谢家大门口撒泼的不是他们一般。
“您看那方家的窝囊样儿,这四弟当年怎么就瞧上他家的姑娘了。”
谢三老爷全然忘记了去年发生的一切,谢老四的失踪让他松了一口气。
当年的事不再像一块石板悬在头顶。
而且他那几个妾室都有了身孕,他的女儿也在宫中服侍贵人。
真是再好不过的一年了。
谢老太爷看了他一眼,“行了,人都不在了,何必再说人的长短。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谢三老爷只好收了声,缩着脖子又去和季老爷寒暄。
二人把酒言欢,好不痛快。
季家一行人舟车劳顿,终于在深夜前赶到了谢家。
谢老太爷高兴的把自己这个第一得意的孙女亲自送回叶氏的院子里。
此时,长房的院子已全都翻新过了。
连路边的一块石头都是新的。
他备下酒菜招待起了季老爷夫妇。
九珠回来了,叶氏照例在自己的屋子里念经,连瞧都没有出来瞧上一眼。
倒是宋妈妈出来拉着九珠一阵嘘寒问暖,瞧着九珠眼圈红红的还以为她困了,便叫她先回屋子里休息。
“宋妈妈,顾绮呢?”
“那小子还在前头收拾东西呢,姑娘可是要找他问话,我替您传给他就是了。”
九珠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