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的茶水都还烫嘴,顾老爷就开始不耐烦了。
他眼神飘忽不定,催促着谢慧然,问她究竟有何事这般着急的找他。
若又是为了那郑家鸡毛蒜皮的小事,便不用说了,以后也不必再同他说了。
“我每日也是有很要紧的事的,不能老是跟着你同那郑家扯皮,再说了婆婆管儿媳天经地义,我们这些外人又怎么好说什么呢。”
谢慧然不干了,这才不是什么小事。
在她看来这可是天大的事。
“那张氏算什么,都是我那灿儿天真单纯这才被她欺负了去。你可不能不管她呀。”
听到天真单纯,顾老爷噬之以鼻正要指责金灿儿之时,门被猛地推开了。
“姑太太,你可要救救顾绮呀。”
宋妈妈喊得含糊,顾老爷没反应回来怎么回事,下意识的用袖子遮挡住脸。
等看清是一平平无奇的妇人后,便斥责:“你是何人!”
等看清宋妈妈身后并无第二人后才真正擦掉一额头的冷汗。
“怎么是你,你怎么找来的?”
谢慧然也很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宋石榴竟偷偷跟着她。
“你家的下人怎么找来的,快把她撵走。等等,她不会到处乱说吧。”
“姑太太,求您了,救救顾绮吧。他……他是您的儿子呀!”
宋妈妈的话犹如晴天巨雷砸在了谢慧然头上。
“怎么可能!我的儿子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一个下人!
每每午夜梦回,谢慧然都会后悔,若是当年生产时没有晕过去,若是大哥没有死得这般早,她是不是就能知道儿子的下落了。
可当这宋石榴真正告诉她真相的时候,她又不能接受了。
那顾绮怎么会是她的儿子,她和顾郎的儿子竟然是叶氏的一个仆人。
谢慧然不能接受。
仔细回忆,她竟想不起来那顾绮是何模样。
而且大哥难道就那样狠心,竟让自己的亲外甥在身边做一个下人,让谢家的血脉去伺候谢家的骨肉。
她万万不能接受,她宁愿相信是宋石榴在骗人。
“我,我没有骗您呀!千真万确顾绮就是您的骨肉呀,您不信的话可以回去瞧,他背上有一个暗红色的月牙胎记,不会有错的,当初老夫人瞧得清清楚楚,连去世的老爷也知道的。”
若无这胎记,当初老爷把婴儿交给她的时候,她便想着闷死他,另找一弃儿代替。
好等着多年后,看看谢慧然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模样。
可惜的是她找不道有一样胎记的孩子。
谢慧然却不记得有什么胎记,她连看都没看过孩子一眼就昏了过去。
她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去抗拒这个事实。
在谢慧然看来,她的儿子应该在大哥的安排下被一户殷实人家收养,读书求学,娶妻生子才对。
可现在呢,给那叶氏的儿子当牛做马!
“红色胎记?月牙形!”
顾老爷却激动起来,“那顾绮现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若他真有这么个胎记,那他必是我儿无疑了。”
先前,谢慧然告诉他二人有个儿子的时候,他还不信。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小小的婴孩平安无事长大的几率可太低了。
他所谓的独生女儿顾静棠也并非一开始就是独女。
一个孩子,一点风吹草动便能让他受惊,天寒酷暑也能轻易的使他害病。
万一这顾绮真是他儿子,那么也真可算得上是个大大的惊喜了。
谢慧然看着自己的情郎,有些犹豫。
“那顾绮是我大嫂儿子身边的一个书童,一个下人。怎么可能是咱俩的孩子。”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年那孩子也算得上是出生不明了,他如今能平安长大我已经很满意,那还能挑挑拣拣。”
顾老爷十分激动,“早知有他在,我哪里还招什么赘了。这孩子还是自己的贴心呀。”
谢慧然盯着宋石榴仔细打量着,难道这又是大嫂的一个阴谋?
她总把叶氏想得十分坏。
“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变成你的外甥的,我大哥不会如此狠心的。”
宋妈妈知道不说个究竟。谢慧然是不会罢休的。
只好一五一十的说来。
原来当初大老爷受母亲的吩咐要给那婴儿找一妥善人家收养,但听稳婆说妹妹大出血日后恐难再有孕时便于心不忍了。
他没有把孩子送人收养,反倒是为他起名顾绮,将他交给当时小产的宋妈妈收养,充作她的侄儿。
当时宋妈妈虽然小产了,可却已经有了奶水。
顾绮是吃宋妈妈的奶水长大的。
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