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叶灼华发了赵满满的脾气后,就叫人把她送回了赵家去。
至于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但叶夫人深知这大侄女的脾性。那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若是过上十天半个月的,她肯定就心软了,又要把赵满满给接回去。
总是亲母女,还能气多久?
叶夫人好不容易等她送了改嫁的口。就怕她又改了主意。
匆匆的找来媒人,匆匆的相看人家。她又拉来了叶灼华的亲娘二夫人做说客。
叶二夫人也早就盼着这一天呢。她其实是不乐意女儿带着外孙总住在叶家的。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得叶灼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竟鬼使神差的应下来了。
那家是个姓马的鳏夫,妻子死了有两三年了。死前也没留下个孩子,他也一直不曾续弦,听说叶灼华要改嫁,忙遣了媒人上门提亲。
这个时候,叶灼华有些后悔了。便寻了借口说不愿意离开寡母和幼弟。
那马进士也不生气,反倒说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家中父母俱已不在,只剩下叔叔婶子一家。他愿意入赘呢。
这样一来,就连叶灼华也无话可说了。只是叶二夫人不太满意,但总算能摆脱赵家,她看那马女婿也是颇喜欢的。
婚期也定得匆匆,叶夫人拜访季家也是为了送请柬来的。
“真难为您亲自这跑一趟。”
谢九珠听说叶夫子要改嫁的消息时也很惊讶,真没想到会这样快。
“赵家那丫头虽然眼下被送回去了。可我知道,灼华还那孩子还惦记着呢。我也不怪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谁能不惦记呢。”
谢九珠听到叶夫人说这话,心里莫名的心虚。
其实她是不怎么惦记挽露的。亲生的孩子里,她只疼淞原,可惜不能亲近。
她只好闷声点头示意。
“灼华还年轻,等她再生下个一男半女,应该就没那么惦记那赵丫头了。要是她早点能想通就好了。”
叶夫人劝谢九珠再耐心等等看,“眼下她还没落定主意。我想她是打算为女儿留一条后路吧。不过,我瞧你家三娘子机灵可爱,若是能多来我家坐坐。哄得灼华开心,说不定她就把名额让给你家了。”
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可死马当活马医吧,谢九珠私下也悄悄叫人去寻合适的先生了。
京里别的夫子家的孩子差不多都用掉了恩恤的名额。是没办法满足莲实愿望的。叶夫子这边也不顺的话,那就只好自家请先生来坐馆了。
说起来,挽露这几日倒常常出门,也不见人影,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谢九珠刚想叫人问问去,又被其他琐事缠身,想起来的时候常常是深夜了。一来二去的,就不再管这事了,反正也没出什么事不是吗?
她也打着让季莲实两头跑的主意。一边私下找先生,一边又照叶夫人说的那样,叫季莲实往叶府跑勤些。
说来也怪,季莲实和叶眠雾倒还挺合得来。
叶灼华也瞧出了她打的事什么主意,只是闭口不谈此事。只忙着自己的婚事。见女儿高兴了,叶二夫人也罕见的露了笑脸。
连叶狄南回来的时候也听到母亲夸自己那未来新姐夫。他觉得那人品性还算不错,又摆脱赵家岂不是一举两得。
事情从来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到了叶灼华成婚这日,谢九珠也带着季莲实来到了叶府。
叶祭酒虽然胡子花白可红光满面的,若有那不知情的,还以为今日是他接女婿呢。
“狄南什么时候能成婚,那我也放心了。”
“整日就惦记着你侄儿,怎么不想想咱们老幺。眠雾可是比狄南还大些呢。”
叶祭酒反驳夫人,说狄南可不光是侄儿。
“日后他可是要肩挑两房的,我怎么能不惦记,这迎的也是咱们日后的儿媳,给咱们大房生的孙子呢。”
叶祭酒和夫人只生得有五个女儿,等叶眠雾出生后干脆就打消了生儿子的念头。
可叶祭酒他心还活络着呢,他不能生了。不是还有二弟吗?
可惜,叶二老爷英年早逝,只留下一儿一女。
叶祭酒还是不死心,打起了肩挑两房的主意,若不是叶狄南年纪实在不够,只怕早就被叶祭酒安排着娶妻生子去了,哪里还会去读什么书啊。
这一点上,叶二夫人和自己的大伯子是一拍即合。两人几乎把玉京的闺秀都给寻摸了个遍,非要找出两个称心如意的儿媳不可。
叶夫人冷哼一声,“得了吧,那算什么亲孙子。想要亲孙子,干脆叫眠雾招赘好了。那还不有的挑?”
“那怎么一样呢?”叶祭酒复杂的叹了口气,“这世上的好二郎有几个愿意入赘的?不能委屈了老幺啊,早些年你也不是没打听过,那些个人家你瞧得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