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膀大腰圆又满脸络腮胡子的样子倒像是个莽夫。
不仅是季淞原,另外两位八字相符的人选今日也被带到了祭坛守护在公主身旁。
徐仙羽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可不远处她的母亲徐夫人却担忧不已,满眼都是心疼。
贵妃病重,今日并不在现场。倒是皇帝爱女心切守候在荣庆公主身旁。
他正值壮年,今日一瞧头发已花白了大半。
皇帝虽有不少孩子,可真正看着长大,用心养育过的却只有荣庆公主一人。
所以公主病危,对他来说犹如割心。
也许他现在才能真正体会皇后连失三子的痛楚。
皇帝想不到这上面去,他只越发觉得李氏那贱人可恶。
国师李夕手捧锦盒来到公主身旁,而一直在公主身边服侍的林女官也焚着一炉香走近了来。
那香味极其霸道,即使隔得这样远,谢九珠也开始头晕了。
她一向不爱闻这些香粉的。
她揉了揉额心,却发现身旁的季莲实已经开始站不稳了。
“莲实?”
季莲实脑子晕晕沉沉的,几乎听不清楚身旁母亲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她的朱唇一张一合。
祭坛附近大大小小的几十余个莲花形香炉一齐冒出了滚滚浓烟。
霸道的香气蛮横的窜入了人们的鼻腔。
等到李夕将锦盒里的一粒药丸丢入火中时,许多人已经坚持不住,倒伏在地。
就连皇帝和远处的禁军也是如此。
唯独李夕、林女官以及那些个奇奇怪怪的道士们仍然好好的站在那里。
这个时候,皇帝也终于发现了不对。
只见那林女官仰天大笑起来,她从身上拔出匕首横在皇帝脖子上,大骂:“狗皇帝,你也有今天!”
皇帝吓坏了,倒下的诸多大臣更是胆战心惊。
“你们想谋反!”
“来人啊,护驾!”
“国师,快救朕啊!”
李夕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皇帝,然后对着林女官说:“你之后可要言而有信啊。”
听到这里,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人就是一伙的。
季淞原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地上向边缘处爬去。
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浑身乏力,但逃命要紧啊。
为天子而死也算光彩,可若是死于兵变那也太冤枉了。
林女官一口唾在皇帝面门,大骂他是不忠不孝之人。
“你当初为何要矫先帝遗诏,他分明追封了已故太子做恭孝皇帝,你为何要将他打成逆贼,含冤九泉!”
林女官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却如雷贯耳,回荡在整个祭坛附近。
好些个王公大臣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若她所言如实,那陛下这可真是不应该啊。”
“废太子死了好些年了,连个血脉都无,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先帝一味的宠爱妖后,对废太子不假辞色,怎会追封一个造反的乱臣贼子为皇,岂不笑话!”
林女官大声喊道:“谁说恭孝皇帝无子!恭孝皇帝之子便在此处。而且我有皇帝的圣旨为证,他的确追封了恭孝皇帝!”
话音刚落,那些个奇装异服的道士便脱下外袍,露出了身下的铠甲和兵器,对着人群。
“不可能,朕明明已经叫人烧掉了!”
话一出口,皇帝便察觉了自己的失言。
他大骂林女官不过后宫一介妇人,竟敢犯上作乱!
林女官手里的匕首更用力了,在皇帝的脖子上划过一道血痕。
她说自己曾是恭敬皇帝身边的一个侍妾,当年大火中侥幸逃脱。
“当初太子妃曾早产下一子,你派人追杀,可他大难不死还活着。我们也找到了他,你看,太子便在此处!”
林女官疯言疯语,指向了正欲逃走的季淞原。
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季淞原是季大人的儿子,而且他出生的时候,废太子早就死去多试了,他怎么会是废太子的儿子呢!”
“是啊,是啊!这妇人胡言乱语呢!”
人群中的质疑之声,在那些逆贼连杀数人后终于停止了。
林女官指向面如白纸的谢九珠,“她可不是什么季夫人,而是该叫她袁夫人才对。你是不是什么谢丹朱。而袁师禹的妻子谢九珠才对。当初你带着太子妃生下的小皇子逃了出去,后来不知怎么霸占了自己姐妹的身份,冒充季夫人苟活至今。你这蠢妇可真叫我们好找!”
“季淞原就是太子!你还不快过来!”
季淞原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是皇子?
这……这怎么可能!
他愣在原地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