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从小就和季莲实打进打出的了。
“姑母她深恨我呢……怎么能待我好……”
陆夫人只觉得是这个侄女克死了自己儿子,怎么可能对季福金有好脸色呢。
“那你怎么不回来和我们说,也好带你回来啊。”谢九珠含着泪替她包扎伤口,寻不到干净棉布,眼下也只好顺便用些什么东西凑活着,不叫她再淌血了。
“怎么也这么倔啊……”
季福金自嘲的笑了,“我……没有脸面回去…而且我回去了,表哥怎么办?”
到现在了她竟然还惦记着陆凤珍呢。
“再说了,娘娘她不需要一个守寡在家的妹妹……”
谢九珠明白了,“是不是你爹说什么了?”
“我从陆家逃出来后,去找过我爹爹还有我娘,可她们都吓坏了,都不要我了……”
季福金眼里的泪都流光了,“可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我不后悔嫁给表哥。”
“就那么喜欢?”
“……嗯”过了良久,季福金才嗯了一声,“我爹爹他们都不见了……二婶婶何必再救我,倒不如叫我一块死了……”
季福金在城中大乱那日,是悄悄回过季家的,但已是人去楼空。
没人知道季大老爷一家三口去了何处。
“活着不好吗?干什么总要寻死。”
谢九珠从顾绮手中接过烈酒擦拭季福金的伤口,季福金疼得直吸凉气,“我还以为自己不会疼了呢,原来还是挺疼的啊。”
“知道疼,那更应该好好活着啊,活着就不疼了……”
但心是疼的。
顾绮替季福金看过了,“伤口虽多,但好在并无大碍。”
但,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
冷不丁的,季福金突然说了句,“陆幼梧死了,我杀的他。”
见他们不说话,季福金又重复了一次。
“我…杀了陆幼梧……”
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人倾诉,季福金一声比一声大,“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杀了陆幼梧!”
她预想的被人丢开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反倒是被谢九珠一把抱在怀里,“好孩子你吃苦了!杀的好杀的好!”
季福金愣住了,当时爹娘是如何惊叫着让她滚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若不是有大姐福芝护着,她能不能活着从季家被赶出来还是两说呢。
只是没想到,刚刚被扫地出门,玉京就乱了。
“你……你们不怕吗?不怕我?我……杀人了!”
和你们不一样,我杀人了啊!
在太平盛世,在陆家家宅中亲手杀死了陆幼梧!
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躲开!
“为什么?”
季福金一直质问着为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怕了,现在很安全了。”
联想到陆幼梧的人品,季福金为什么杀他已经很明显了,谢九珠已经猜到了。
她只是不愿戳破,想等到季福金自己愿意开口的时候就好了。
“我……杀人了啊……”
季福金的语气中渐渐带上了几分疑惑,她不明白这三个人为什么可以这样平淡的接受这个事实。
“这有什么,谁还没杀过几个人不成?”
“不……我和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管他天大的委屈和缘由,杀人就是杀人,有什么不一样的。谁也不比谁干净。”
听到他这么说后,季福金罕见的闭上了嘴不再开口,但一双眼睛圆溜溜的亮得吓人。
顾泉琢磨着季福金就这么躺着也不行,他们还得赶路呢。
既然是谢姑母认识的人,那就一块走好了,反正去西京的人也不嫌多。还比原先少了俩呢。
他找了俩板车来,将季福金放在上面,没有马也没有驴和骡子什么都,只凭着人在前面拖着走,速度委实慢上不少。
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在路上走着,谢九珠走得脚上磨出许多水泡也咬牙撑着。
就这么走了数天,一路上避开月军会经过的地方,他们几乎是昼伏夜出的前进着,速度竟和夕蜂兆他们的所在的菩离氏的南路军没差上多少。
这其中也有南路军裹挟着庆国数不清的财物女人的缘故,而曾经的大庆太后、季贤妃、宝镜公主都在其中,更不用说那些宫人女眷了。
她们和庆国一样被抛弃了,区别只看是由月国掠走还是晋国俘虏罢了。
这就么躲躲藏藏走了快一个多月,谢九珠终于看到了西京城的影子,这里比不了玉京曾经的繁华,它霸道的横在月国的腹地,一边是荒漠,一边是绿洲。
西京城郊的一处破庙外,季福金却发起烧来,伤得那样重,一路上又缺医少药的,这时节有钱也买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