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对不起她。
当初生下她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只是让世上多了个受苦的人。
季瑛死后,谢九珠对季挽露的厌恶减轻了不少,可要让她发自肺腑的去关心,谢九珠还真做不到。
她之所以费尽心思想找回季挽露是为了让自己良心过得去。
既然已经把季挽露带到了世上,总不能看着她掉入泥潭。
“我……挽露她现在在哪里,可还好?我们什么时候去带她离开?”
“您先别着急,只是有些消息但还不确切。”
顾泉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带走她的果然是夕蜂兰因,也不必费什么心,只到街上稍一打听就能听到说夕蜂家刚找回来的女儿身边带着一个庆国女奴,样子、年纪正和您女儿差不多呢,应该就是季五娘子了。”
“女……女奴?”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不好的结果,可季挽露被当成女奴依然是她没想到的事情。
“挽露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何——”
顾泉大概能猜到一点夕蜂兰因的心思,可他不敢和谢夫人说,担心她为女儿忧心。
“我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把令爱从夕蜂家偷偷带出来。”
说是这么说,顾泉心里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还是得试一试。
打听叶家人的消息也得去一趟夕蜂家的。
他不想见到夕蜂兆,在顾泉心里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父亲。
说完这话的第二天,一大早顾泉就出了门,可带回来的消息却不太好。
季挽露平日沉默寡言,可骨子里仍是个倔强的姑娘,她很像自己的母亲。
夕蜂兰因带走她的本意也只是图好玩儿,想着去了大月后有个熟悉的玩伴。
天知道,夕蜂兰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顾泉看到失踪很久的叶今也摇身一变出现在西京的时候就想,看来夕蜂兰因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可她还装的这样好。
他有些讨厌这个陌生的姐姐了。
叶今是叶家旁支里的一个远亲,叶祭酒早先是打过过继他的主意,这才从老家将他接过来的。
这个人古怪得很,他和叶家人不怎么熟悉亲近,倒和王宰相家的孙子来往密切。
叶祭酒嫌他趋炎附势,很不喜欢他这个样子,所以彻底打消了过继这个远方侄儿的念头。
此人失踪多时,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裹叶令敌。
裹叶氏,也是月族八部之一。
他们曾和菩离氏时分亲近,到现在也是如今。
裹叶令敌的父亲便是月国的国相,有这么一位父亲在,他的前程应该很好才对。顾泉想,这样的人也会去庆国做钉子?
是的,顾泉原本也是被自己的父亲这样安排的。
只是他后来不愿意,这才和养父一块儿在庆国躲了起来,他也不愿意当什么月人,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若不是因为叶家人受他连累被抓走,顾泉真是一辈子都不想回到大月了。
有时候,他甚至暗地里埋怨自己的生母为什么要嫁给一个月人,导致自己落得如今两难的地步。
顾泉走后没多久,谢九珠和顾绮围坐在一起替季福金擦药时突然说起了最近发生的几件怪事。
“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谢九珠漫不经心的说着,从罐子里挖出一小块油膏涂抹在季福金皮肤上。
季福金眯着眼睛意识模模糊糊的,似乎又陷入了梦境中。
谢九珠已经习惯了她这样子,只要不发病就好。
“也不知道你爹娘都去哪里了……”
不应该一点消息也没有啊。
“大概是你多心了吧,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是这样的吗?”
谢九珠见他都这样说了,也只道是自己多心了。
“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啊。”
说着,她沏了一壶浓茶在三只茶碗里,“这些天连吃饭的时候都觉得嘴里发苦。”
顾绮却说可能是她吃不惯月人这边的吃食的缘故。
“可原先在盘守——”
“行了,大概是你多心了,哪有什么不一样呢。”
顾绮忽然变得严厉起来,他制止谢九珠继续说下去了。
安静了片刻后,谢九珠第一个开口了,“都怪我。”
“不是这个缘故。”
顾绮忽然转移了话题,“等事情结束后你想去哪里呢?”
结束之后?
谢九珠被问住了,她还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抿了抿茶水,犹豫着该怎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心绪忧愁的缘故,喝到嘴里的茶水也苦涩了很多。
“我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