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做的事不少,等安晚意从财务报表中抬头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
工作的时候不觉得累,现在感觉恢复,稍微一动,都能听见清脆的骨节摩擦声。
她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不想动弹。
“咚咚咚”,林病已从门口探出头来,举起手中的袋子:“一起吃点?”
安晚意也没客气,拿过外卖放在桌上。
掀开盖子,浓郁的香气盈满鼻腔,是她最近很喜欢的莲藕排骨汤。
林病已坐在她对面,两人身前摆放着一样的食物。
埋头开吃。
安晚意稍微填了下肚子,才有心情说说闲话。
仔细算算,她和林病已已经一起工作四年了。
这四年里,不论公私,他们相处都挺愉快,现在也算得上关系不错的朋友。
介于这点,安晚意没兜圈子,直接了当道:“我最近做错什么事导致你对我有意见了?”
林病已从外卖里抬起头看她,满脸惊讶道:“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安晚意索性挑明了:“那你为什么推荐我去找裴言川?”
就林病已这种心眼比蜂窝还多的人,她不信他没看出点什么。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林病已推了下眼镜,神色诚恳,“不好意思,当时一心惦记增加事情的成功率,忽略了你的感受。”
安晚意无语:“你看我像傻子?”
敷衍都摆在明面上了。
林病已:“我认真的。无论是从公司的利益出发,还是从你个人的角度来看,这都是最优选。”
安晚意:“?”
林病已也太看得起她了。
似是看出了安晚意的想法,林病已笑着说了句貌似完全不搭边的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安晚意:“你这是要改行研究哲学了?”
林病已耸肩:“有感而发。”
“……”安晚意不想知道是什么让他“有感”,她望着林病已认真道,“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是吗?”林病已意味不明道,“可能吧。”
他不再提这茬:“快喝汤吧,不然就冷了。”
“哦。” 这种态度让安晚意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说不出的憋闷。
——
吃完,安晚意坐网约车回了家。
简单冲了个澡,她躺在床上,闭眼酝酿睡意。
半个小时过去,还是很清醒。
脑子一直循环播放下午和林病已的对话。
林病已的态度实在是引人遐想,让她不禁顺着想下去。
难道裴言川……
停。
她在乱想什么。
林病已了解裴言川,她还不了解?
就她和裴言川那堆破事。
裴言川不把她的照片做成靶子练射箭都是高抬贵手了。
好烦。
安晚意烦躁地睁开眼睛,今晚要是得不到答案,她也别睡了。
心里不知哪来的火,她点开微信找到裴言川的大号,打算一鼓作气将邀请发过去。
公司的年会邀请函历年来都是一个模板。
安晚意手机里存了张模板的照片,她只要照着打就行了。
这一刻,她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文字搬运工。
刚打三个字,手机黑屏了。
安晚意这才发现,她睡前没充手机,手机坚持了一整个白天,在这一刻终于电量耗尽,关机了。
插上充电器,安晚意重新点开微信,准备继续将模板敲完给裴言川发过去。
视线刚触及到屏幕,她就发现了一件惊悚的事情——
那条只有三个字的消息发出去了。
模板开头是惯例会有的称呼,亲爱的xx先生/女士……
她刚好只打了三个字。
也就是说。
她给裴言川,发了条,【亲爱的】。
安晚意:“……”
想骂脏话。
更加晴天霹雳的是,时间过去太久,消息不能撤回了。
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她。
安晚意捧着手机,像拿着一个定时炸弹。
或许,比炸弹可怕得多,毕竟她遇不上炸弹,手机却真的让她社死。
她正要掩耳盗铃地删除消息记录,裴言川回复了。
裴言川:【被盗号了?】
安晚意眼睛一亮,觉得这个说法不错,连想借口的功夫都省了。
她赶忙去网上现找了一个骗子常用话术:【我碰上急事了,能先借我五千周转一下吗?等我发工资了就还你。】
安晚意:【银行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