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姨的辅导班就在市中心,金鼎往南不远。
“你上午上完课,就去附近吃点东西,下午应该还有一节。”我妈在我出门前一直嘱咐我。“到了以后去找张老师哈。”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
从我家到辅导班这条路,我很熟悉。在不久前的夏天,我和王乐乐就在附近的另一个辅导班上了一个多月的自习。我们两个天天待在一起,每天都坐着她身边,一人一只耳机循环着那个夏天最火的那首《夏天的风》。
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清清楚楚地说你爱我。
我来到了辅导班的前台,一个年龄不大很高的男人坐在那里。
“乔荣安是吧。”
“对对对,我找张老师,他给我安排了课。”
“我就是,你妈妈已经和我通过电话了,给你上课的老师在里面那个教室,我带你进去。”
高三的课外辅导,好像只有心理作用。我上了辅导班,我好像学习了。其实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到头来,该会的都会,不该会的还是不会。
我迷迷糊糊的上完了课,老师问“对吗我就“对”。老师问“懂吗”我就“懂”。
“感觉怎么样啊?荣安。”我走出教室,张老师就来问我。
“听好的,都听懂了。”我找不出比这更合适的回答。
“你下午是不是还有一节课啊?”
“对,我出去吃点东西下午四点在回来上课。”
我从辅导班出来往北走,就到了一条叫育新街的小街。我觉得这里是这个城市,最具有代表性的地方。这里有很多本地特色小吃,而且非常正宗。这附近所有吃饭的地方,我和王乐乐都吃过一遍。
我走进一家羊汤馆,点了一碗羊杂,坐到了我和王乐乐曾经坐过的位置上。这家馆子很小,也很简陋,但是这里的羊汤却很好喝。以后还会有一个女孩,愿意坐在这种地方,陪我喝一碗羊汤吗……
在我快吃完的时候,手机收到了鑫桓的消息。
“发现王国KTV,速来。”
“你有病啊?开回家了你都,还KTV呢。”
“没事没事,就两小时,玩完就走。”
我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一点,我四点才上课。我也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宣泄一下情绪。
“哪个房间?”
“二楼,左拐第一个。”
我推开房间门,鑫桓已经开始了他的激情演唱。
“安哥,你点歌。”
我点了一首《爱情转移》。我很喜欢陈奕迅的歌,他这几首歌不管是国语还是粤语我都会唱。虽然可能有一些跑调,虽然粤语的发音有些不太标准。
“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总会不满。”
完美的事物总是一瞬间,遗憾才是常态。我和王乐乐有好多的瞬间是完美的,但结局却不尽人意。爱情和能量一样,不会凭空消失或者产生,只会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可能这就是“爱情转移”吧。
接着鑫桓又和我激情合唱了一首《十年》。
当我再准备点歌时,有一首歌突然闯进了我的脑子里。自古烂片出神曲,《小时代》的插曲《不再见》。我记不太清词了,但我大概的调我还是会的。
但我唱着唱着,才慢慢觉得这歌词好像不太对劲。好像冲击力有点大。
“原来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
这句词,往我的心上刺了一刀。
“不能一起的白头,也别让风雪染。”
我的思绪一下回到了19年冬天,那天晚自习放学,雪下的很大。我送王乐乐回宿舍的路上,学着电视剧男主的样子,摘掉了王乐乐的帽子。
“你摘我帽子干啥?”
“这样,咱俩就能走到白头了。”
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开始微微发颤。
“希望每晚星亮入梦时,有人来代替我,吻你。”
最后一句歌词,彻底击碎了我的心理防线。我随着歌曲的结束,哭出了声来。
鑫桓连忙坐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哭了,安哥。唉,赖我。我就不该让你来。”
我出去洗了洗脸,稳定了情绪。
“安哥,咱找几首不emo的歌,行不?”
“好好好。”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我和鑫桓在这个房间里进行了一段声嘶力竭的演唱。跑的调能绕地球五圈。
“快到点了,最后一首歌唱什么?”
我思考了一下“嗯……,《起风了》!”
《起风了》,这首歌就是我歌单里的白月光,不管后面有多少新歌,这首歌我都听不腻。它对我来说,不仅仅代表着夏天和青春,而是一种成长。
“我曾……”我已经破音了。“难自拔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