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闭上了双眼,却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
“小红!”
紫衣张了嘴,但没喊出声。
耳边有惊涛骇浪的声音在雷鸣中爆炸:“喂!狐狸!发生了什么,那个疯女人呢!你说话呀狐狸!你好歹说几句话再晕啊!”
紫衣身子僵硬地转头,眼前身如乞丐双手红彤的元真情绪激动地拍着结界,结界上雷鸣电闪,元真身上也雷鸣电闪,鸡窝一般的头发也冒着烟。
“疯女人!”
元真又骂了一句,大事没有地转身抬手对着他那细竹便是一砍,瞬间,细竹断了又生起。
他便又是一砍,而这时,那细竹身后仿佛瞬息长出万条无影细竹,如千山万海一般给人无尽压迫感。
那一手,破开千山,隔开万海,将身后身旁所有污秽阻碍皆远远甩开。
细竹断开,元真身形一闪便来到了红衣身前。
而这一切对于紫衣来说,几乎是一晃神的事。
“狐狸!狐狸你醒醒,你起来说几句话啊!”
元真声音撕裂地喊着,双手抱着红衣的真身晃来晃去。
紫衣心头一跳,转身便是奋力一手刀。
不知是否上天眷顾他,他这一手刀轻而易举砍断了细竹。
来不及多想,一脚踢开了元真,伸出双手接住了昏迷的红衣。
“小红!小红!”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红狐狸,正拿出颗疗伤丹药,侧膀便受了重重一脚。
红狐狸便再次落到了元真手头,他继续晃。
紫衣终于出声道:“你会把她晃晕的,我有药,吃了就好了!”
一记眼刀横跨千山而来。
“那你不早说!”
元真视线下移,看到了紫衣手中捏着的黑色丹药,大步一跨,伸出狐狸将狐狸的嘴对准了紫衣捏丹药的那只手。
他当即便瞪向紫衣:“这狐狸怎么还不醒!”
紫衣被他这仿佛寒刃一样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一步。
可他想到仍还昏迷的小红,便鼓足勇气从元真手中抢回了小红,道:“哪有什么药一吃就醒啊?那是神药!这世上没有的!我们妖族更没有!”
“那是你没用!”
元真沉声一句,也不打算再在这儿耗费时间,找准一个方向便奔跑而去。
紫衣叫住他:“你去哪里?”
元真道:“本座可不像你这孽徒,眼中只有红颜,没有恩师!”
紫衣:“!!师父!”
他拔腿便要凌空而起,怀中却突然一空。
红狐狸化为红光停于竹林中,红色眼眸坚定而严肃。
“我没事,师父也没事,师父要我带你们去找她。”
紫衣:“那太好了!”
元真:“凭什么相信你!”
藏书阁中,紫衣红衣站在前头,元真一个人挺拔地侧身站于书架之后,双手置于身后,眼神暗沉却又时而闪烁。
像是夜间油尽灯枯的烛火,分明已暗,却总有某一时刻又复燃。
不知为何,三人瞧着前方低着头的元宝,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分明两日不见,却总觉得是分别了三四年那么久。
好多感觉,都与两日前大不相同。
紫衣问道:“师父,为何要让小红骗我们?”
元宝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书籍,开口道:“怪为师?”
紫衣连忙摆手道:“不,不是!徒儿怎敢怪师父?”
元宝道:“不敢,不是不怪。”
“师父……”
红衣对紫衣道:“陛下,师父如此做定有她的道理,你看,你现在不是砍断了竹子,出来了吗?”
红衣神色有些忧虑,她知晓紫衣心里头的结,这个结他跨不过去,也就永远没有办法变得强大。
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妖皇,不能真正地保护子民。
元宝道:“砍断竹子的滋味,如何?”
紫衣低了低头,道:“当时情况太紧急我、我没想那么多……”
元宝道:“所以,砍断竹子的那一刻,你没有恐惧。”
紫衣捏了捏拳头,点了点头。
只是眼皮子仍还垂着,一双紫色眼眸如被灰尘掩盖,始终没有一束光可冲破灰烬。
元宝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看向了紫衣,道:“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你会发现,你此时的恐惧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走到紫衣身边,如五百年后他夹着自己的脸那样夹着他的脸。
五百年后他是强大的妖皇,庇佑一方子民 ,她打不过他。
而如此,他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还是她的徒弟,自然由她为所欲为。
两只紫色眼眸懵懂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