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笑了笑,道:“还是,不信我。”
冰冷的手被另一只温和的大手攥起,他一个踉跄险些又摔一次。
手腕上的力气很大,他没有摔倒。
他跟着他的身后,望着他逆着光的背影。
“你带我去哪儿?”
他只听到一道冷冰冰的话语:“衙门。”
关参用力扯着自己的身体,他眼含泪水奋力争取着自己。
“我说了我没有下毒,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关峪甚至不曾回头看看他。
“下没下毒,衙门自有定断。”
“我不去衙门!你放开我!关峪!你放开我!”
手腕上的力气更重了些,关峪也停了步伐,转过了身。
“你不敢去,因为你真的下毒了,你害怕了吧。”
这样的话,这样的声音,如是尖刀利刃刺在关参心口。
他眼底再次浮起黑气。
关峪皱起了眉头,问:“你想做什么?”
关参不答,只是终于扯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冲向了人群。
关峪不愿伤害冤枉他的人或是陌生的与他无关的人,却愿意伤害关参。
关参要拖住一个陌生的人才可以放心逃得很远。
他觉得有些好笑。
“放开他!你逃不掉的。”
关参怀中紧紧抱着那颗陌生的救命稻草,瞪圆了眼与关峪争论:“凭什么逃不掉,我已经逃了这么远了!”
关峪听此,眸光愈深愈冷,问:“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你就一点没有认识到错误吗?!”
冰冷的眼神几乎冻结了关参的心,冻得他瑟瑟发抖,冻得他直冒冷汗。
他道:“我说了,我没做过!”
关峪却道:“你还想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那个女孩子的完整尸首至今都还没有找回!你欺骗自己欺骗旁人就能掩盖你曾经做过的事情吗?!”
火气跑上了他的脸,也通过他的眼神到达了关参的心底。
心底又热起来了,只是已经皱了。
女孩……那个女孩子……
那日他醒来便只见一颗睁眼的脑袋,……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
那时,他十五岁。
他杀了人吗?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有人来了,不能让别人看见。
那时天刚亮。
好不容易找回弟弟的关峪在城里找了一夜。
“哥哥!哥哥?哥哥你在哪儿?我回来了!”
哥哥害怕弟弟又惹了什么祸或者又出了什么事情,而弟弟担心哥哥再一次不要他了。
就如六岁那时,他亲眼看着哥哥牵着一个妇人的手离开,一刻也不曾回头。
“昨晚上你去哪儿了?怎么此时才回来?”
关峪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他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忐忑转身,他只能顶起嘴角发笑:“没、没去哪儿,我、我在外面、在外面睡了一夜。”
“哪儿睡的?”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话题,便可怜兮兮地望向关峪,道:“哥哥,我饿了,我想吃长寿面,你帮我做一碗吧!”
关峪似乎还是不太信的样子,却也抵不住自家弟弟亮晶晶的眼神。
他道:“长寿面只有过生辰才吃的。”
他道:“可我现在就想吃。”
关峪便道:“好,你等着,哥哥去给你做。”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确实挺好,不管是因为亏欠还是因为真的疼爱,关峪都比小时候对他好太多。
关峪没那么严格了,不会逼着他读书认字了,也不会跟夫子一样打他手心了。
可这样的日子,却更似鱼吐出的泡泡一样,一戳就破了。
……
“昨晚上,你到底去了哪里。”
只在下午,烈焰刚刚温和一些,关峪就将在床上辗转难眠的他拉了起来。
拉到院中,拉到烈阳底下。
名贵厚重的宝剑在他掌心,他眸光平静地盯着面前身子颤抖表情紧张的弟弟。
“不、不知道……我不知道……”
啪地一声,他的左脸脸颊如同被巨石砸中,脸颊破了皮,嘴角流了血,身子也站不住地摔在地上。
耳边嗡嗡作响,开始他什么也听不见,抬起头时之间关峪平静地动着嘴唇。
他猜不出哥哥在说什么。
他只能做认错的态度跪在哥哥面前,扯着他的衣摆乞求着:“哥哥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没有……”
没有杀过人?
他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醒来的时候他手上有带血的刀,还有一颗人头……
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