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取】?”只听雏惠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椿子的左手死死地攥住自己的手腕,一时间有点无法理解目前的情况:“日上山一系的能力,拥有这个能力的孩子,除了具有灵力,多少都以苦痛作为钥匙打开觉醒,但是现在的时间是不对的,从来没有哪个孩子是这个年纪就觉醒,怎么可能呢?”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哪里能获得苦痛呢?
“会不会是弄错了呢?晴世出生那天只是有黑色的……黑色?”雏惠在那一瞬间忆起自己读过的旧籍,想到妈妈在她幼时讲过的“夜泉”,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夺走了,那并不痛,反而让她的大脑格外清醒。
曾经当过咒术师的经验让她当下可以确定所看到的就是一种类似特级咒物的东西,什么东西可以算是特级咒物又能够开启【看取】呢?也许为了一丝侥幸,神宫雏惠起身触碰到孩子的那一刻便进行探知——没有继承母亲能力的雏惠,使用咒力时能感觉到孩子体内似乎流淌着什么东西,仿佛带着什么毒性,强大到轻而易举将咒力吞噬干净,而面对流转的灵力时,隐约能感觉到些许滞涩。是“夜泉”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孩子的身体里呢?那种彼世之物,遇上弱小的婴儿顷刻就可以将其腐蚀殆尽吧?为什么会和晴世共存呢?还让她的孩子提早觉醒了强大的【看取】能力。
神宫雏惠明白过来,一时愣在原地,女儿的哭嚎让她连忙松开了手,可还是无法去相信这件事,颤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呢?为什么上天会选中她的女儿呢?为什么她的女儿不可以是个普通长大的孩子呢?为什么是与“夜泉”的咒缚呢?
她的晴世那么小,人生的美好和幸福都还来不及体会,世间的丑陋和苦难便已经伸手抓住了她。
因为【看取】这个能力,出生不足一个月的晴世在神宫家成了仿佛被神隐的孩子。雏惠自从知晓晴世能力那天起,精神似乎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已经卧病,浅水崇次一边要照顾妻子,还要兼顾女儿,脸颊瘦得明显。
期间神宫椿子独自去了趟水笼神社,不知和那神社的大宫司说了些什么。那水笼神社的大宫司听闻晴世的事后,立即登门探望,经过几次探知确认,向神宫家及神社本厅公布晴世是“夜泉体”的事实,又亲自与神宫家商量很久,最后成功让晴世跟随自己祖母的旧姓——黑泽。晴世七岁以前,大宫司会成为神宫家长住的客人。
现在,大宫司与晴世的生父崇次坐在僻静庭院的廊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崇次还无法理解,平凡如他除了安安静静待在角落,照顾生病的妻子和幼小的女儿,什么也做不好,夜泉、大柱什么的,似乎是很恐怖的事物,所有人都来不及跟他解释,他们都在为晴世的事情奔走,他这种外来的普通男人,有些格格不入也很正常吧。崇次的目光落在几帐上面绘制的是一幅冬雪寒椿图,那是一件特殊器具,画上的红色椿花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几帐的那一头,他的妻子和女儿睡得正香。
“还没有缓过来吗?关于晴世的事。”大宫司将黑色布料铺在白檀纸上,问道。
“啊,没有,其实到现在我都没有理解为什么雏惠……就是晴世的妈妈,为什么那么伤心,是因为诅咒吗?很可怕的诅咒?”崇次挠了挠额角,看起来有些尴尬,“抱歉啊,我之前一直没怎么接触过。”
大宫司微微颔首,“说是可怕的诅咒,其实也没有什么错。”
“平时听我们说话,是不是很费劲?”大宫司稍稍倾身,对崇次微笑着。
听到这句话,崇次的舌头一时间就跟打了结一样,发不出完整的字音,最后,他叹了口气:“确实啊……”
“我啊,完全搞不懂你们说的是什么。”
大宫司轻声道:“抱歉呐。”
“那,从哪里开头给你解释好呢……”大宫司低头看向身前的黑布,指着说道:“这个布料,似绢似纱,很特殊,一面可以看清外界,一面看不见里面。”
“是我们神社先辈流传下来的器具,我们称这种布料为「翳」。”这种布料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看起来很轻薄柔软,大宫司捻住布料的边角,用力一撕,那块黑布自断裂处落下了很多的丝线。大宫司则从怀中取出一支钩针,勾住几根丝线,开始编织。
他的嘴里一边说道:“百年以前,我们的先辈世代住在日上山附近的,我们那的人,信奉的是‘水笼神’,即‘人生而自水,亦自水归还’,意思就是,我们从水中出生,死后灵魂也要归于水中,所以无论即将走向死亡或是寻死的人,都会想办法到日上山这座灵山里去,触水流时临终,魂归于水,而生前的秘密、痛苦,一切一切都可以放下,借着水流汇入‘夜泉’,去往彼岸,灵魂会得到真正的安息。”
“哈?”崇次连忙解释,“呀,不是不尊重的意思,但是,按照你们的说法,除了寿终正寝的人,无论哪一种死法都会很痛苦吧,怎么可能安息呢?”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