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十一月份,泉城市那个燥热的夏夜,很快过去。
最后的这半个学期,她与他说好了,只要她的英语成绩上升一回,就给她买一回礼物,当作是奖励。
但这几个月,他好像比以前更加的忙碌,甚至有时候,她也见不到他几面。
偶尔见到的,只有他送来的玩偶。
……
她的冤种哥哥还在学校,爸妈也还未回来,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许迟一个人。
有些时候,许迟觉得,这样的感觉令人无语,如果是其他人,也许也会觉得她是个很奇怪的人。她没胆子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儿,觉得很羞耻,又像是只能埋在心中的秘密。
她见到他时,开始不断走神。
不知道从某一天起,草稿本,笔记本上,写遍了一个人的名字,连她的手机备忘录,都填满了同一个人的模样。
她有点儿想见他。
她以为自己很快会忘记,结果并不会,这种感觉已经有非常久了。
转眼间,最后一期的月考结束,放了几天的假期。
许迟不住校,早早就回了家,从房间里翻出小时候用的暖水袋,装好热水,切了一盘水果,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哥哥和爸妈都还在外面,家里剩下她一个人。
圆月已经下沉,天空中一片漆黑。路灯的弱光闪在方才解冻而湿漉漉的地上,寒风吹的人脸生疼的厉害。
大门打开,是一脸茫然的许洲。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她看见只有他一个人,下意识开口询问。
许洲这个冤大头气笑了:“你哥回来了,都不知道喊人?不然我还能和谁一块儿回来?”
许迟盯着他好一阵子,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去冰箱里,拿了好几瓶啤酒出来。
见状,他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走到厨房,倚靠在门框旁边,还不忘伸手拿走她的啤酒:“呦,你这家伙,怎么,看到你哥我太激动了?”
她觉得好笑,白了他一眼,喃喃道:
“说的好像谁看见你会激动似的。”
他无语住了,既然不是看见他太过于高兴,那她拿什么啤酒?
“喂,我可警告你,这酒不能喝,否则爸妈回来,不得给我生吞活剥了?”他是个要命的人,于是,他示意她把酒放回冰箱。
许迟侧头看他一眼,嘟囔了几句,突然不说话了。
门外,许与臣突然回来,高兴道:
“你好不容易回来,妹妹高兴,想和你喝点儿,还不行吗?”
行呗,小公主回家,他就成千古罪人了。
许洲听完无奈:“不是,这酒苦的要死,她怎么喝?而且这个度数,也不算低了,万一一会儿喝多了,不还是训我吗?”
许与臣:“一会儿不是还去小周那儿吗,你照顾好她。”
冤大头:“……”
于是,他想了良久,还是开了两瓶啤酒给她:“行,你喝。”
一口苦涩的啤酒入喉,她停了一会儿,抬起头盯着他看,小声问着:“哥,那个纹身师也在么?”
听见她问这么无语的问题,他白了她一眼,还是回答了她:
“那不然呢?”
看来,周云远今天是在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许迟立刻高兴起来,眼睛弯弯,成了两道月牙儿。
晚上8点左右,他开着车,将许迟送到了周狗的店里,一眼望去,仍是熟悉的一串单词——TATTOO。
“好妹子,你自己悠着点儿,哥还有事儿,十点过来成不?”
许迟乖巧的点了点头,目送哥哥的车远去,自己背上书包,走进了灯光昏黄的店内。
方才喝了点儿酒,头不免有些晕了,她欢快地打开门,喊了声“远哥”。
少女稚嫩的声音入耳,男人戴着一块银色腕表,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她,凌乱而浓密的黑发,黑色的外套,白色的里衣,将他显得格外清冷。
“这是?”
他身旁的另一个男人问道。
“同学家的一个小朋友。”
回答时,似乎见他眼底有一丝戾气一闪而过。
男人的手臂上画着什么图案,像个社会哥,一边玩手机,一边继续调侃着,说道觉得看不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女朋友呢。
他的眸中逐渐清冷下来。
“不是女朋友,”她的眉眼还带着暴躁,很认真地在回答问题,“就只是我哥认识的人而已。”
“阿远,今天女朋友不来?”
社会哥又问了。
想着最近很久见不到他,再联想社会哥的话,她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联想。
——他曾经不见她,或许不是因为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