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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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昭整个人处于不可名状的恐惧之中。在她和何思忆到达客栈的那一刻,就卷入了一场江湖帮派火并现场。现在何思忆不知下落,她又被这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绑架了。
没错,就是绑架!顾希昭骑在一匹小毛驴上痛苦地想着。
“顾师妹?”顾希昭抬起头,发话的人是杜仲衡,三人当中最为慈眉善目的一个,总是频频对她加以安慰。“别担心,我们已经派人和雪明楼去找何姑娘了。”
“仲衡,是不是应该把你和启白调换一下,让你去找人?”骑着高头大马遥遥领先的迟建端不满地回头望了一眼。
“那哪行啊,师兄你这么凶神恶煞,启白又不会照顾人,没了我怎么给顾师妹解闷啊。”
只听见迟建端不屑地哼了一声。
“喏,顾师妹,看见了吗,这就叫刀子嘴豆腐心。”
一边同行的还有沈陵光,顾希昭发觉,这人仿佛一个闷葫芦,在一路上从来就不吭声。
“陵光与广惟长老感情很深,长老仙逝对他的影响很大。”顾希昭悄悄地瞟了一眼沈陵光,正好与他眼神相撞,顿时感到背脊一凉。“我们知道师妹你落水受了惊,回山之后,若有任何问题,找他就行。”
“不不不……”
“别胆小嘛,陵光师弟只是看起来内向了点,实际上是个很温柔很靠谱的师兄!”
“咳咳……”前头的迟建端大声咳嗽,他勒马回头,像是暗示着什么。杜仲衡对顾希昭耸了耸肩,将牵驴的绳子交给沈陵光,快步走上前去。
“师兄,启白他们已经往东南方向走了。”
骑着高头大马的迟建端听了这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过师兄这个诡计真是一举两得,名义上是帮了雪明楼一个大忙,实际上又有启白替我们监视雪明楼那边的举动。”杜仲衡冲迟建端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这也是启白自己乐意,其实我看她就是不想回去。”迟建端瘪了瘪嘴。
“不过,师兄又为何没告诉雪明楼,我们找到了顾师妹?”
“仲衡,你不明白,”迟建端警示地看了看杜仲衡,“她很危险,必须好好雪藏,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遇到埋伏。何况,这也是师父的意思。”
两个人同时回头看了看身后骑着毛驴的顾希昭,这位师妹像个软骨怪,软绵绵瘫在驴背上。
“人畜无害的顾师妹……真的和广惟长老的羽化有关吗?”杜仲衡轻声对自己问道,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师兄,迟建端的眼里藏着难以分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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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毛驴上的顾希昭一颠一簸地打着盹,这一天的早些时刻,杜仲衡好心提醒她,按她这个速度,他们恐怕还要十天的时间才能回山上。
迟建端在前头大喝一声,“再这么慢晚上也别睡了,全拿来赶路吧。”
顾希昭只好支起散了架的屁股敦儿,认真赶路。可是起起伏伏的毛驴总是勒住她摇摇欲坠的肋骨,这般舟车劳顿之下,人很难强迫自己用实打实的精神面对一切,顾希昭就试图借睡眠麻痹自己。
“醒一醒,不要再做梦了。”
摇摇欲睡的顾希昭心里一惊,挂在嘴边的哈喇子就这么掉了下来,“什么?”
她往旁边一看,说话的人不是杜仲衡,是从不发言的苦瓜脸沈陵光。
“客栈塌下之前,你对我说的话。”
“你还记得啊?不不,我不是对你说的,我是……对我自己说的。”顾希昭心里直犯怵。
“所以你觉得自己在做梦。”沈陵光的语调没有抑扬。
顾希昭迟钝地沉默了一会。她告诉自己,自己确实在做梦,但心底那个唱反调的声音越来越大。
“没有人会在梦里扭伤脚踝。”沈陵光看了她一眼,又握紧缰绳直视前方。
“我就会啊……”顾希昭低声默念到,“我还会觉得痛呢,还会困,还会……饿……”
似乎是响应这句话,前头的迟建端非常生气地大吼:“仲衡,限你在十个弹指内买三个馒头回来,我们今明两天都不会下马了。”
杜仲衡轻轻叹了口气,“遵命,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