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个交易吧。”
辩才天女的声音又在诱惑着她。
“你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我就十天,不,半个月不出现。”
顾希昭一骨碌翻到左边,用被子蒙住脑袋。
“你这么需要我的陪伴?”辩才天女的声音也转到左耳,“那这样吧,猜对了我给你一点提示,你不是对这里有很多疑惑吗,你可以根据我的提示去解开这些谜题。”
“我不要,你会撒谎。”顾希昭不耐烦地扯开被子,对着空气说话。“上次在客栈,就是你让我下楼,结果让我掉下楼梯。”
“那可是你自己不小心。”辩才天女嘻嘻笑了,“我撒谎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怕这不是梦。我知道你怎么想,你害怕了。”
顾希昭对着窗外喊去:“救命啊!闹鬼了。”她知道一旦有旁人在,辩才天女就不会出现。
“别叫了,白费力气。”辩才天女懒洋洋地说,“每天晚上,夷微派都有秘密会议,你这屋子附近没一个人。”
“什么秘密会议?”顾希昭竖起耳朵。她确实意识到了,沈陵光晚上绝不会来。
“嘿嘿,想知道?”辩才天女得意地笑了,“求我呀。”
“想都别想。”
“那你就自己去看看吧,反正你的肋骨也好了,出去走走,有利于恢复。”辩才天女一下便揭穿了她,她的伤早就痊愈得差不多了,现在全靠躺在床上装病混日子。
“我不去,这种事情,知道得越多越没好下场。”顾希昭想起身上那些伤痕,不觉打了个寒颤。
“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下场可能更惨哦。”辩才天女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地打了个转,“我们的交易还是有效的,猜出我是谁,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顾希昭的耳边又恢复了一片清明,只是那句“下场可能更惨”,让她后半夜都没能好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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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尘自从那次坦白心境之后,就再没来过。沈陵光倒是来得更频繁了,不过他很少说话,除了准备饭菜汤药,只是抱着一卷书读。
顾希昭哼了一声,沈陵光好半天才从书上抬头,“药怎么了?”
“没有,我就想问问你在读什么?武功秘籍吗?”
“一本镜史,师父藏书阁里留下来的。”沈陵光扬扬手中的书,“你想看?”
“唔,倒也不用。你说,这是你师父留下来的?”
“我师父不就是你师父吗?”这反问让顾希昭心惊了一下,但她意识到沈陵光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是就事论事的平淡。
“没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们师兄妹几个对师父感情很深,可是,关于他的死,我真的帮不了你们。”
“嗯,我知道。”沈陵光又把眼睛垂下去,看着书,“你失忆了。放心,绝尘那边我说过了,她不会再来纠缠。”
你知道个锤子!顾希昭心中升起一些无奈,再说了,哪有你那样和自己师妹沟通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那个……沈师兄,我有个问题。”顾希昭小心翼翼地措辞。
“嗯。”对方从书上慢慢抬起眼睛。
“你知道辩才天女是什么人吗?”
顾希昭盯着他的眼睛,沈陵光的眼里闪过了确切的疑惑,“我只知道是外道里的一名天女,与文殊同样掌管智慧与知识。怎么了?”
“我在雪明楼外的村子里见到了供奉辩才天女的佛寺。”
“雪明楼世代信佛,供奉的佛像少说也有千万尊。”
“千万尊?”顾希昭细细回忆,难怪那天被何思忆从雪明楼带出来,看见那么多宝塔。
“你要是好奇的话,下次去师父的藏书阁看看,他收藏了不少佛经,也许有你想知道的。”
沈陵光放下书,收拾好了顾希昭的碗筷,往房后走去。
“对了师兄,关于师父生前的事,你也可以跟我多讲讲吗?虽然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沈陵光一脚已经踏出门外,但听了这句话,他站在半明半暗的黄昏里,转过身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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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想得聪明得多嘛。”夜里,辩才天女又出现了。“你也会做交易,还会投其所好。”
“不是交易。”顾希昭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簌簌摇动的竹林,“投其所好嘛,可能有一点点。我还得把绝尘劝好,不多了解一点他们的师徒关系不行。”
“所以你愿意假扮这个师妹的角色,即使你觉得自己在做梦。”
“我不还得和你在梦中梦聊天吗?”顾希昭心中一股涌起怨气,“你以为我愿意吗!”
“哈哈哈,你不愿意,可我玩得很开心啊。”辩才天女的声音充满了愉快,这让顾希昭更不愉快了。
“多谢,顾希昭,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就祝你,有个好梦吧!”
她的话音消失在风吹过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