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一只手稳稳地抓住她。
顾希昭回过头,沈陵光右手抓住她左肩,左手持剑指向杨绪的脸,半个身子挡在顾希昭身前。
“陵光,你这是干什么?”杨绪拿指尖扣了扣眼前的剑。
“师兄又想干什么?”沈陵光的眼神望向他的腰带,“迟师兄,他腰间还有一把剑。”
迟建端走上前来,也挡在两人身前,从杨绪腰间的虚空中抽出一把剑,身后的韩载欣看到这景象,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声。
迟建端把剑亦收回腰间,说道:“师兄,我们刚刚可都看清楚了,你想对小师妹出手。”
顾希昭摸摸脖颈,刚刚那道风来得过于突然,她甚至都没察觉这人的手伸向自己。
杨绪摸摸脖子,一脸遗憾,“哎,陵光,要不是你出手够快,否则我已经借走你这小师妹了。也罢,也罢,你们广惟长老的家事,我还是不去惹的好。”
说罢他便向头顶吹了个口哨,那屋顶轰然一声四裂,落下一根绳子来,绳子看不到尽头,竟像是悬在空中。他伸手一跃便拉住这绳子往上飞去,一脚落在那屋檐顶端,任迟建端有再大的本事也够不着他。
而那屋檐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顾希昭晃了神,那人的面貌,那不正是前日的说书老人?
“原来你们俩人是一伙的?”霍启白亦发现端倪,她再次想想,两人那一唱一和的双簧确实给他们提供了不少情报,“你们那些话,都是故意说与我们听的!你们一直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站在房顶的杨绪只是摆摆手,“嘿嘿,启白,不用谢!我倒要感谢你们把这渭水城搅得不得安宁。”
“等等!”沈陵光突然叫道。
“哦,陵光,你又要说什么?”杨绪好奇地看向他。
沈陵光抬起头来,迎向阳光,“栖真师姐在哪?她也同你在一块么?”
“栖真?”阳光在杨绪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双眼微微眯起,“陵光,你想多了。她那么一个干净的人,怎么会同我们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问题问完了吧,问完了我就要走了,否则我这朋友可等不起。”
“师兄,别想再跑!”
迟建端抓住那绳子,也想往上攀去。不料那说书老人在空中点了火,顺着绳子点燃起来,绳子竟然化作了一根炮仗,劈里啪啦四散开来。
“这是送你们最后一程的,多谢!”杨绪哈哈大笑起来,“再给你们一个提醒。后厨里的火还烧着,去晚了,这栋楼都要烧起来了。”
话音未落,两人就同时伸手掷出两条绳子,跃下屋顶往天际飞去,两人的身影刹那间便消失在烟雾中。
迟建端心有不甘地松手,看着一手炮灰,一脸怨气,“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直默默旁观的何思忆喃喃低语道,“是通天绳……”
“何小姐,那是什么?”
“书上有言,嘉兴绳技,神乎其神。有擅长通天绳者,不用系着,抛向空中,便可以腾掷翻复,甚者还可以抛下绳子高飞而去,我看刚刚那老人,应该就是这通天绳的传人。”
迟建端看向指尖残留下的绳索痕迹,“嘉兴……看来师兄没说错,他没一直留在这里,五年前才回到渭水城。”
说罢他回头望向沈陵光,“陵光,刚刚多亏了你。师兄动作太快,我们都没看清。”
沈陵光点点头,“我站得近,就察觉到了。”
“原来如此。”
迟建端点头,但心里仍有犹疑。他再度回想,刚刚师兄和沈陵光,竟像是同时出手,不分先后。
“师兄!你们快来后厨!”霍启白的声音从后厨传来,几人忙跑向后厨,只见霍启白揭开了冷灶的锅盖,里头什么也没烧,却摆着一堆火石材料,地上还杂乱堆放着一些傩戏的面具和衣物。
“这些都是我那天晚上看到的傩戏装扮。”霍启白又伸手揭开几个盖子,在一个酱缸中拿出一本账册。账册上没有数字,却夹着几张纸条,纸条上细细列着几十个人名。
“纸张颜色不一样,字迹也不一样。”韩载欣举起一张纸,“这张纸像是从别的地方撕下来的,颜色偏黄,不像是新的。”
“这纸张好熟悉,好像是钟府的账册上撕下来的!”何思忆接过纸条,“看,上面都是钟家家丁的名字和住处。”
韩载欣拿起账册比对,“这账上也有这些名字,只是字迹更新,像是最近添上的。奇怪,为什么划了红线?”
“师兄,你怎么想,这是什么?”听见霍启白的话,迟建端皱起眉头摇摇头。
沈陵光沉默地翻动纸条,他的目光停在一张地图上,注视良久,轻声说:“这张地图,不对劲。”
顾希昭和霍启白都凑过头去,注意到地图上沿着河岸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红黑小点,有几个地方还特意标出数字。霍启白用手指沿着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