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弟子中不见最喜欢热闹的霍启白,怀疑她早就跑出了万佛寺,正在热闹的大街小巷愉快地玩耍。
话说回来,这佛寺外热闹的街巷,和她刚被何思忆从水中捞起后在雪明楼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
有各地的宾客,有来往的人群,马匹穿梭其间,除了满庙的各色花样就没什么别的了。顾希昭觉得无聊,只好又玩弄起手中的小镜子。在镜子里,她看见了一旁显然觉得有趣的何思忆韩载欣,看见欢声笑语的人群,人群中的红男绿女,贩夫走卒。
顾希昭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她安慰自己,不就是一个大会嘛,就跟运动会一样,没什么区别,你就乖乖坐在这里就好了,上场表演是别人的事。
就算这么安慰自己,她仍然在镜子中搜寻。
她在搜寻一双眼睛。
搜寻良久,顾希昭也没有找到满意的结果。她收起镜子,无视了那换了一棵树蹲着,盯着她想要找出破绽的黑影,和何思忆韩载欣两人一起站起来,走向万佛寺的深处,去看那里盛开的菊花。
只听咚咚咚三声,万佛寺中传来警示的钟鼓声。游人皆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承渊派的绿衣弟子站在万佛寺的佛塔之上,他俯瞰向万佛寺外的众人,一脸焦急地喊道,“出事了!采花大盗又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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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霍启白便穿戴整齐,打算好好在这繁华锦绣的小城里玩个痛痛快快,不料甫一出门,就被迟建端以游玩之名领到万佛寺外一个小小的亭子外。
“师兄,你说这里能有什么好玩的?”霍启白左看看有看看,都不过是一个朴素的小亭子罢了。
“我听说这里叫虔心亭,佛寺中犯错的弟子都爱来这里背经书,在这待待,说不定你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呢?”
霍启白脑子里的疑惑还未消散,就发现迟建端正施咒掐诀,在她身边画了个圈,圈子不大不小,刚好容她一人站立。
“师兄!你欺人太甚……”霍启白连声大叫,但还是反应得太迟了,迟建端又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弧,正中霍启白眉心,她瞬时哑口无言,嘴里发出不成字句的呜咽,只剩手指还可以比划。
“呜呜!呜呜!”霍启白没法越过那虚空所造就的一片屏障,只好用手掌重击那一片虚空。
“启白,别抱怨了,这符咒又不难,你解解看,解不出来,五六个时辰也自然能被放出来,那时还能赶上晚饭。怎么样,师兄我对你,够仁至义尽吧?”迟建端说得风平浪静,而霍启白恨不得现在就一拳重击到那洋洋得意的脸上。
“呜呜!呜呜……”
霍启白恨恨地看着迟建端头也不回地离去,心中没有一丝仁至义尽的感激。
在她正受罪的时候,迟建端回到万佛寺的主院,这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幸事。
“越姑娘,你说说,这里的花都是怎么取的名字?好端端的菊,偏偏要叫什么酴醾,海棠,茉莉,梅花,莲花。自己的名字还不够,偏偏要抢别的花名,还讲不讲理了。”
万花簇簇之中,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被簇拥在一群赶热闹的人中,他只是笑着睥睨众人,眼光扫向那璀璨花丛。
一名绿衣弟子点头道:“李公子有所不知,菊乃花中之冠,大小颜色殊异不同,千姿百态,真可谓一花一世界,唯有借用不同的花名才可体现其中精妙之处。”
“这样?”被簇拥的年轻人不置可否,忽地指向其中一盆,对身边的黄衣女子说道,“越姑娘,你看这花如何?佛顶菊,一枝一花,花心繁茂,生得真是宛若佛顶。”
旁边的另一个绿衣小弟子凑上来补充到,“李公子真有眼光,这花在这长得最好,我们都叫它大饼子花,最大的比街头卖的二钱一个的锅盔还大,所以也叫二钱菊。”他这一说,众人都被惹得笑了起来,连那状似不苟言笑的黄衣女子脸上也泛起薄薄的笑意。
但那年轻人只是挑了挑眉,嘴角微笑,眼角却并无笑意,“虽然名字都是菊,但却有高下之别,虽然也有菊之意,却无菊之内涵。这荔枝紫也有趣,可惜终究是恶紫夺朱,不如一旁的醉杨妃,花繁柄弱,瓣若桃红,真像杨妃醉酒时脸上那抹红晕。”
“哦,李兄见过杨妃醉酒?”旁边的黄衣女子侧过头,眼神略带怀疑。
年轻人的眼神迎向她,嘴角噙着一片笑意,“没见过,不过兴许可以窥见一二。越姑娘,我们应该在重阳时饮饮菊花酒。”
那黄衣女子却没接话,扭开头继续默默欣赏。
不远处,正不巧听到这对话的是在角落里借赏花之名默默逃开社交的迟建端和杜仲衡。
“我真后悔来了这……仲衡,你替我挡挡,别让李钧看到我。”
杜仲衡很少见到自己八面玲珑的师兄也有想要逃避的人,“师兄,这个李钧……就是你那次在雪明楼同马帮会面认识的?”
迟建端揉揉太阳穴,疲倦地闭眼,“不,还要更早,这家伙来无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