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已经输了二十盘了,是否再花七两银子来一局?”
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道:“刚刚还是两钱,现在怎么就是七两了?”
“哦,少帮主每输一盘,下一盘的价码就涨一点,否则要是遇到了穷凶极恶的赌徒,一盘接一盘地下,都不放我们棋师走了,我们也做不下去这生意啊。”戴着金色面具的女子亲昵地揽过坐在李钧对面的少年。
“这些银子,还能来几盘?”李钧把手中的钱袋一股脑倒在桌子上。
“倒是还能来两三盘,但五更将至,我们这就该关门了。”女子轻柔地一一数点桌子上的钱币,“少帮主想必已经累了,要不明日再来,我们可是对少帮主欢迎地紧。”
“对呀,李公子,我们先回去吧,姐姐已经困得不成样子了。”何思忆指指一旁已经瘫在桌上的顾希昭。
“走吧。”李钧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握起那空空如也的钱袋便起身离开。
刚走出门外,何思忆就开口道:“李公子,我有一个办法,能下赢那盘双陆。”
李钧疑惑地望向她。
“刚刚你们在下双陆时,我一直在一旁观望,发现那小棋师深谙步步为营的道理。李公子,你有没有发现,他刚下第一局的火候,和最后一局时完全恍若两人?”
天色已亮,李钧感到刚刚晕沉沉的脑袋现在被晨风一吹,清醒了不少。他也开始在脑海里重新复盘,发现对手的水准在每一盘中都不太一样,“刚下的时候,我以为他下得普普通通,只是比我更熟悉双陆,多下几局说不定就能赢了他。而后来他又频频犯错,我以为下一局就能抓住他的弱点,结果又发现他一次比一次精明。原来如此,他就是一步步周旋,诱敌深入,让我继续玩下去。”
“没错,他隐藏了自己的火候,还一眼就看出了李公子的水平,故意显得稀疏平常,让对手以为有可乘之机,这小棋师未免精明过头了。”
“这么说,何小姐知道如何下赢他?”
何思忆狡黠一笑,“我不知道,可是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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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载欣愣愣坐在双陆棋盘前,他看了看眼前的少年棋师和一旁的金色面具女子,又看了看一旁的何思忆。
“思忆,你把我从棋场拉到这来,就是为了这个?”
何思忆点点头,可韩载欣却一把站起来,“楼中从来不让我们下这个,我下不了。”
“唉,阿载,你别那么死板嘛。楼里不让玩双陆是禁止博戏,但这次可不是这样,你就当帮李公子一个忙,帮了也算一件善事。”
韩载欣不情不愿地坐下,“行吧,只玩这一局。”
见他同意了,何思忆便低头在他耳畔轻声说,“阿载,记住我和你说的。”
韩载欣只是皱着眉看了看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两方各掷出骰子,韩载欣的点数较大,所执的白马先行一步。顾希昭经过昨天一晚上的熏陶,在何思忆的指导下也看明白了双陆的玩法。在双陆棋盘上有黑马白马各十五匹,交错在棋盘中的横梁上走动,唯有这十五匹都走到自己的领地,也就是最后六梁时,才可以移出棋盘,谁先移出棋盘便算赢。而如果一梁上只有一匹马单行,那对手便可以攻击落单的马,打落的马就要回到棋盘中的中河,等待下一次掷骰时重新上场。
战局进行得飞快,李钧也看出来昨天自己下的那二十盘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两人的速度旗鼓相当,顾希昭连韩载欣的骰子都没看清,他就已经行棋完毕,而对面坐着的那个小少年一把骰子甩下,便想也不想地将黑马放下。
韩载欣略占上风,但他的一枚白马却被打回中河要重新开始,他脸上垂下细细密密的汗,何思忆却知道那并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正在韩载欣思索之际,何思忆抢过那两枚骰子,“阿载,我替你投。”
说罢她便匆匆忙忙将手中骰子倒下,结果却笨拙地倒在了棋盘上黑马的领地,还不小心打落了一枚棋子。何思忆连忙道歉,伸手抓过两枚骰子,重新投掷,她笑嘻嘻地看着韩载欣,“阿载,两个二。”
韩载欣一脸无可奈何,好在每次骰子投出相同数字便可多走两次,他将失去的那枚白马重新放在棋盘上,这一着竟然受了什么庇护似的,在一群黑马中杀出重围,甚至打下对方一枚落单的黑马。少年欲要迈步,却必须先将重回中河的棋子放上棋场,但韩载欣最后六梁内的十四匹白马排列的整整齐齐,无形之中形成一道厚重的壁垒,让少年的黑马难以迈步,最后停了两局。
此时韩载欣的马已经进入了自己的领地,剩下要做的只是逃出棋盘。
而少年棋师的脸上也显现出焦虑的痕迹,他迅速将那枚落单的棋子移入最后六梁,却对另一枚流落在外的棋子不闻不问,将其余那十四枚黑马一一移出棋盘。
在他一旁的金色面具女子也隐隐察觉不对,她低声道,“你在干什么?”
但那少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