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的什么记忆,但却没有更多线索,“我会亲自写信给广忻问问。其他呢,唐华是怎么回事?”
霍启白闷闷道:“师父,是我的错,没能抓住唐华,还放跑了他们。”
“没人指望你能抓住他们,但唐华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霍启白耷拉着头,不知道怎么措辞才好,“唐华、唐华他——”
迟建端干脆地打断了霍启白的话头,“师父,唐华不择手段,对鬼市部人用了私刑,又协助撄宁师兄逃跑。不管这些行迹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已经违背派规,请师父将他逐出门外。”
广恒无言,只是凝视着他。
杜仲衡站在一旁,轻声道,“建柏说,他是在城外收到唐华报的信知道我们遇袭,才能及时跑回来通报师兄。我想,唐华是不是有别的缘由……”
迟建端摇摇头,“他刚刚一言不发,连狡辩也不肯,我不觉得有什么别的缘由。”
广恒瞥向迟建端,“建端,你当真这么觉得?”
迟建端咬了咬牙,强硬道:“这是事实,我不可为他开脱。”
“你知道什么是事实吗?你亲眼见到他协助撄宁了?即便你亲眼见到了,又怎么知道其中的原委?”广恒闭上眼,摇摇头,“建端,我说过,刚直不是独断。”
迟建端眉头微动。
广恒甩了甩袖子,独自走到关押着唐华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盏灯,烛光照在唐华瘦削而挺拔的脸上。
“那鬼市的老妇人真是你用的私刑?”
“是。”
“也是你协同撄宁一起出的城?”
“是。”
“你早知道他在城中,却没有及时通知派中,是吗?”
“是。”
广恒摇了摇头,坐在他身前,“说罢,撄宁都对你说了什么?你跟着他走,却冒着受责罚的危险回来,是为什么?”
唐华沉默了,他向前一倒,直直跪在地上,沉沉说道,“师父,请让我脱离派中。”
广恒轻轻地苦笑一声,“哈。唐华,我说过的,你与建端并无本质差别,能力也无高下之分,只是他内敛,而你外放。坐在这个夷微派掌事的位子上,你得收住自己,去包容别人,这一点,你还欠一点考量。这个位子,对你就真的就这么重要?你为了它,就容不下任何人?”
“师父,我要走,”唐华依然长跪不起,只是抬起头,“不是因为我容不下别人,是我要做的事,容不下夷微派。”
广恒双眉紧皱,脸上的苦涩变成了冷笑,“这话也是你同撄宁学的?”
唐华一言不发地直视着广恒的双眼。
广恒强迫自己不流露出任何真情实意,冷冰冰道:“我最后说一遍,夷微派容得下任何人。若你离开,才是不为世所容。”
唐华的声音再度低沉,他凹陷下去的眼窝是一片阴暗的底色,“师父,脱离派中,是我心甘情愿。至于世人容不容我,与我何关。”
广恒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开口,声音竟然微微颤抖,“你要走,就留下「空」。”
唐华抬起眼,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惧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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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衡看看坐在自己左手边的迟建端,又看看坐在自己右手边的霍启白。他见到两人都紧闭着嘴,谁也不说话,杜仲衡心中愈加发起慌来,他还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可那边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突如其来的一阵嘶吼声穿破了墙壁,那嘶吼犹如负伤野兽的低吼。
杜仲衡惊恐地看向那边,措手不及地站起,想要出门。
“仲衡,别去。”
迟建端拉住了他。
“可、可是……”
“这是他自己选的。”
杜仲衡看着迟建端僵硬的表情,只好又坐了下来。
三人都没有看向对方,心中各有所思,却都同时听着隔壁传来的一阵阵嘶吼声。杜仲衡听出来了,那声音里饱含了痛苦怨愤,不甘不平,最后居然还有一丝解脱。
霍启白双眉微拧,满脸不解,“拔除「空」,原来是这么残忍吗?唐华,他不是很怕痛吗,是怎么受得住的……”
霍启白猛地转头,隔着杜仲衡看向迟建端,“师兄,我、我从来不想质疑你,也不会质疑你。但你告诉我,唐华真的值得被这样对待吗?”
迟建端发了话,“启白,你可知道,师父给我和唐华出的题是什么吗?”
他缓缓道,“若有人告诉你,有夷微派弟子违背派规,作为掌事,你该做什么?”
霍启白皱着眉听迟建端一句句道来,“我说,先询问情况,探查清楚,绝不污蔑无辜之人,也绝不放过犯错之人。不知者无罪,以劝诫为主,事后不可再犯。若是知法犯法,自当领罚,初犯者轻罚,再犯者重罚,执意不肯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