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被杨绪从袖中闪出的武器所制衡。即便飞廉急忙赶来,也只能勉强守住一席。
“飞廉,右梁丘至犊鼻间。”李钧在马背上冷眼观战,见杨绪右腿膝盖处有破绽,便立即下令。他对人的每一块骨头都了解得透彻,一眼便能看出那牵动骨骼的筋肉有什么障碍。杨绪刚刚重心不稳,正是右膝处有淤积的伤痕所致,找准弱点便能牵制成功。
飞廉的短棍向右下方横扫而去,被杨绪手中的小刀挡住。两人格挡之际抽不出力,杨绪脸色微变,飞廉伸出左腿占了他的后路,却见对方左手袖间却忽地闪出一道长而细的金光,是一枚镶了金的峨眉刺。飞廉心中一惊,稳住下盘,才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杨绪冲他扬眉轻笑,原来他刚才是佯装吃力,引诱他轻敌深入。
“陵光,左后背!”李钧一声高呼,沈陵光的剑尖向杨绪背后刺去,杨绪却轻巧地反手旋转,用左手中指扣着的峨眉刺弹开沈陵光的攻击。
李钧眉头紧皱,对付这人太吃力了,明明他身上全是破绽,敏捷有余,力道不足,但又诡计多端,左右开弓,偏偏对上的还是路数温吞的沈陵光和不知套路的飞廉,更显得他们这一方捉襟见肘,如此思考之际,他耳边忽地传来一声,“李公子,我有法子。”
原来是何思忆不知何时已经潜到他身旁,她悄声道,“李公子,这个办法,还得靠你相助。”
她没有废话,便抽出腰间的毛笔,轻巧一甩,以天地为画布作起画来,李钧便发觉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深浅墨色。在何思忆挥舞的笔刷之下,墨色如同一匹匹绸缎,将他笼罩起来。李钧回过神来时,便发现自己与马匹都成了如烟似雾的墨色。
“李公子,你绕到他们身后,像刚刚一样对他们下令。”
李钧心领神会,快步引领马远离交战的三人,当他回望何思忆之际,发现自己的影子仍留在原地。李钧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这真是如梦似幻的法术。难怪何思忆年纪轻轻就被选为雪明楼下一任的楼主,原来雪明楼的至宝不是什么宝镜,也不是什么佛典,而是这个人,能行使幻术的人。
他出声道:“飞廉,肩解!陵光,他协骨下的软肋!”
飞廉的短棍击向杨绪的肩膀,沈陵光俯下身用剑尖扫过他的肋骨,此时的杨绪腹背受敌,左右两手都施展不开,只好往前一跃,躲开两侧协击,瞬时间失了原有的防护,只见他不顾两人夹击,手中的小刀一闪,却往一旁闪去。
李钧心中微动,这正是他心中所图——逼迫杨绪对自己出手,可他看见的并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他的残影,这么一来,便会为飞廉和沈陵光创造一线反击的机会。
不出他所料,杨绪的小刀打着旋儿迎向李钧的残影,而躲在屏障后的何思忆猛地抽出一张纸,提笔厉声道:“障!”
小刀受了屏障撞击,往后飞去。
杨绪在空中打了个转,双脚踢向沈陵光与飞廉,眼神却望向马上的何思忆,“何小姐,能再次会面领教雪明楼的手段,真是我的荣幸。”
何思忆抬起笔,将笔挥向沈陵光与飞廉的方向,替两人挡下了攻击,“止。”
杨绪一跃而起,甩开身后两人,一寸寸逼近她,“自从上次受你们请教,我便对雪明楼的手艺念念不忘。一直在你身边的韩公子呢?他在何处?”
何思忆无意与他闲聊,手中的笔不停挥舞,而那些纷飞的纸片确实替她挡下了大部分攻击。
“你们雪明楼的法子,是以佛理中的空幻为发轫,以四艺为原理。韩公子与你协同而施的,便是借了棋理中的吃子一法,对吗?与你们交战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围攻的一枚棋子,被你们占掉了我四周的空,吞掉了我的四口气。能想出这个法子的,还真是游于艺的高手。”
何思忆抿嘴,若换了往常,她还能高高兴兴的一笑,可现在三人一同与杨绪正面对击,她连喘气的余力都没有,更别提谈笑如常了。
“你们这个法子虽高妙,却有一个致命之处,你知道是什么吗?”杨绪轻巧地绕开飞廉的短棍,借势逼近何思忆,“人人都知道「空」的妙处,殊不知有了「空」,也就有了弱点。佛理说得不错,四大皆空,五蕴无我。”
何思忆摸不准他的行动路径,更不清楚他这番话的意图,只看到他左手指背上的峨眉刺在空中旋转,武器与空气撞击的声音也传入耳中,“现在韩公子不在你身边,他应该在归藏那吧?那他一定不好受了,因为归藏就是一个没有「空」的人,没有「空」,自然也不怕气被截断。没有「空」,才称得上真正的空心无畏。”
何思忆心中一颤,不顾冲她迎面而来的杨绪,转头望向韩载欣刚刚留下的方向,哪怕峨眉刺已经逼到她的眼前,削去了她一缕鬓发。
“脊骨!”李钧大喊道,飞廉的短棍迅速横砍向杨绪的后背,他似乎是预料到了这潜在的一击,不躲也不避,反而侧身借这一击掉转了个身,在空中倒挂之际,将右手的小刀飞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杨绪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