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鸳面不改色。
“他都不急,本宫急什么?”
马车从两人身边徐徐而过,沈浮白敏锐抬头,便见那车帘下的谢鸳笑眯眯地冲他挑了下眉。
“沈大人在看什么?”
谢明珠挑选好了,好奇地向街上看出,可街上除了人便是人。
沈浮白朝她拱手:“七公主,臣该下值了。 ”
皇太女府
谢鸳回到府上不久,侍女在门口通传了一声:“公主,沈公子说要见您。”
织春喜露于色,谢鸳好笑地瞥她一眼,不紧不慢地理了下衣裳才站起来,“那本宫就去见见吧。”
正值傍晚,晚霞如火一般,烧得天地间一片火红。
沈浮白立在石阶下,身形挺拔,气度清冷,他逆光站着,漫天晚霞竟都成了陪衬。
他朝谢鸳揖礼,道明来意:“公主,臣想搬进沈府。”
谢鸳假意惊愕,道:“之前沈大人不是不肯住吗,今日怎么突然改了性子?”
沈浮白道:“七公主实在难缠,臣应付不来。”
谢鸳在心底偷笑,面色却丝毫不显。
她与谢明珠自小打交道,自然是知道她那性子有多难伺候,可想到前几日沈浮白让她落了面子,她便不想轻易放他进府,清了清嗓子,她一本正经地抬着下巴。
“本宫怎么知道沈大人是为了躲七皇姐才想搬回沈府,还是因为想天天见到本宫?”
绚烂的余晖倾洒在檐下,一片金黄的光尽数落在谢鸳的浅色裙衫上。
她的站姿慵懒,玉脂般的肌肤仿佛有浮光流动,云鬟雾鬓,眉目清丽,绯红的唇瓣弯了弯,盈盈笑起来。
“毕竟前不久本宫与沈大人同塌而眠后,这些日可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梦也思君。”
少女丝毫没有羞赧,还是睡着了乖巧得多。
沈浮白忽然意识到,那夜谢鸳喝醉了,所以她并不记得她做过些什么,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动,心里说不出是憋屈,还是庆幸。
他抬起眼,定定望着谢鸳,漆黑深邃的眼眸闪过一簇光亮。
沈浮白沉默良久,才说:“公主如何开心便如何想。”
谢鸳手一拍,笑眯眯道:“那就是沈大人天天都想见到本宫。”
不等他开口,她又得寸进尺,下了石阶走到他面前。
“沈府本宫请人替你打理了,你要如何报答本宫?”
沈浮白道:“等臣发了俸禄,再还给公主。”
谢鸳摇头,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理直气壮道:“本宫不差钱,你请本宫吃桃子吧,本宫要吃全京城最甜的桃子。”
沈浮白愣了愣,点头道:“好,臣一定请公主吃最甜的桃子。”
第二日,谢明珠在客栈里苦等半日,等来的却是沈浮白搬去了皇太女府邸的消息。
她面色铁青,气得一巴掌打翻了掌柜的刚端上来的糕点,粉碎的碗片四溅在地上,她看也不看地走了出去,坐上马车一路杀去了谢鸳府上。
碰巧的是,刚到谢鸳府门口,谢明珠便瞧见了那道挺拔如松的背影。
“你给本宫站住。”谢明珠怒气冲冲地拦住沈浮白,“你你你......你是太子哥哥的人,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和谢鸳鬼混。”
谢鸳从府里赶出来时正好听见这句话,当下便笑出了声。
这么多年,谢明珠总算说了句她爱听的。
“你笑什么。”谢明珠抬起头来瞪她。
谢鸳漫不经心地倚在门上,笑道:“有贵客登门,本宫自然是笑脸相迎。”
谢明珠总觉得这话是在讽她,可又找不出话来驳谢鸳,气得眼珠子一转,对着谢鸳的软肋道:“沈浮白,你等着,本宫一定会得到你。”
人走了后,沈浮白同谢鸳作揖,“多谢公主替臣解围。”
谢鸳悠哉悠哉地进了府,要不是织春催她,她才不会闲的来帮沈浮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