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脑袋,戴不了您给本宫扣的这么多顶帽子。”
她走到林则面前,居高临下道:“您说死无对证,眼下不是有个活生生的人证吗,您说沈家叛国,本宫说裴家叛国,不如将沈浮白请来,与他当场对峙,孰真孰假,自然一目了然。”
林则的心底说不出来的怪异。
谢鸳的反应实在太过镇定,可还没等他出声反驳,皇帝却准许了谢鸳的提议,他摆手道:
“李福全,速速将沈浮白请到殿上,你亲自去。”
“是,陛下。”
李福全低头离去,刚走了两步,一旁的谢鸳眼珠子转了转,好心提醒道:“李公公,沈大人今日告假,你还是去本宫府中寻他会快些。”
话音未落,满堂哗然,压都压不住,李福全身形一颤,他低低道:“老奴知道了,多谢皇太女提点。”
谢鸳道:“举手之劳,谁叫沈大人爱与本宫亲近呢。”
李福全拢在袖子里的手抖了抖,他不敢再言,顶着周围人刀子似的目光,匆匆退下。
大殿内,百官将谢鸳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怒瞪着眼睛看她,一些人忍不住出声斥责。
“九公主,你怎能如此不知廉耻,青天白日竟然与臣子在府中私会。”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实乃我大晋之耻。”
“男子以强为贵,女子以弱为美,如此看来,那沈浮白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白脸伪君子,而九公主不守妇道,也是伤风败俗。”
一群人语言激烈,唾沫星子横飞。
龙椅上的皇帝闭上了眼,仿佛对底下的喧闹一概不知。
谢鸳掩唇,当着众人的面懒懒打了个哈欠,然后才偏了头,对着一侧头发稀疏,眼珠黄浑,神情最为愤慨的王御史问:“什么是妇道?”
王御史道:“女子自出生起便要遵守三从四德,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修德行言辞,器女功容态。”
谢鸳眯了眯眼,道:“你口里的妇道是哪里来的歪门邪说,妇道,妇是女,女子自己所说的道理才能称为妇道,本宫不知王御史何时成了女子,张口便来胡编乱造。”
不等他答,谢鸳又漫不经心地挑起嘴角,淡漠道:“如果当今女子都要守你口中的妇道,怕是你娘都不会生出你来。”
强词夺理。
王御史气得面红耳赤,怒道:“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仁。”
谢鸳慢悠悠呛他,“比不上王御史头发短,见识更短。”
王御史稀稀的眉毛皱起,“你......你......伶牙俐齿。”
谢鸳朝他微微一笑,既嘲讽又挑衅。
“承让承让,本宫总不能像王御史您一样,没到一把年纪,不仅掉光了头发,甚至这牙齿掉得比林太傅还多。”
王御史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同僚扶着他舒气,大殿上一时再没人敢没有眼色的去和谢鸳争执,眼看眼鼻观鼻,默不作声地等待着李福全带人上殿。
另一边匆忙赶到皇太女府邸的李福全被雨棠引着进了府中。
沈浮白正在花园中栽花,对李福全的到来并不惊讶,等他道明来意,沈浮白亦是平静从容地同他揖礼。
“李公公稍等,请容许我回屋取个东西。”
听到满朝文武包括陛下都在等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七品官,沈浮白还有闲心同他说要去取东西,李福全不禁对他的这份淡定另眼相看,想起离殿前皇太女的刻意嘱咐,他犹豫地点了点头,催促道:“那沈大人快些,陛下还在殿上等你。”
沈浮白在桶子里洗干净沾了黄泥的手,然后转身朝小径走去,背影穿过月洞门很快消失不见了。
李福全望着那月洞门上的牌匾,多年来受雨水腐蚀,上面依稀还剩下个木字,他不免跳了一下眼皮。
若是他没记错,皇太女这座府邸似乎与那销声匿迹的沈家人的沈宅是为一体,据称两座府邸由中间一扇静僻清雅的月洞门相连,而门上牌匾所题之字是当年先女帝和沈湛亲手所写。
半日闲。
若这木真是闲里的木的话......
李福全的心颤了下,回头想问雨棠这月洞门后是否是沈宅时,小径处,青年手里拿着个木盒匆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