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绮容要去的地方,陆羽明心想他就知道绮容会选这些“虚”的——绮容选的地方是一家正在举办展览的独立美术馆,巧合地离陆羽明约好的餐厅不大远。
“我去买票。”陆羽明为绮容关上车门,随口说。
“这个展的票可以用博物馆协会的会员提前订。”绮容打开她拎着的白色小包,抽出两张票,“前段时间帮同学订票,不小心多订了一张。”
“我约会还没让女生付钱过……”马上陆羽明就发觉了隐秘的暗示,“你怎么会多订一张票?是准备约会要来吗?”
“我可没认这是约会噢。”绮容分了一张票给陆羽明,便转身朝入口方向走去,那丝质裙摆在她转身时扫在了陆羽明裤腿上,他好似被小鹿撞了一下。
行,嘴挺硬的,不愧是说自己谈恋爱从用不着说“喜欢”二字的人。
跟绮容一起看展其实挺有意思的,她会跟陆羽明说说这个艺术家的灵感来源是什么事件,那个艺术家的表达方式她不大喜欢,然后再抱怨一下展厅内气温太低、作品之间距离太近。
艺术都是相通的,靠着自己的小小天赋在专业里边制霸的陆羽明也能从这个环境中被感染一部分情绪。不知何时两人在展馆中走着走着就分开了,等陆羽明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绮容去了哪里,慌乱地寻找一阵,才在一个圆形房间里面找到绮容。
整个被隔开的空间由于房间正中播放的影像被染上颜色 ,看不出来具体颜色的巨大花朵模型装饰着每一个角落。绮容此时正抱着手,站定在弧形屏幕面前,安静地看着屏幕上面的幻光变动,一边读着旁边被投影出来的白色介绍文字。
陆羽明好似是被绮容引过来的,这个环境有些他熟悉又陌生的内容但他此时也不在乎那些,只注意着绮容的背影,那腰上的黑色缎带正好把梅紫色布料在腰身最细处束着——刚才手臂挨着的地方,自己因为太紧张了都已经忘记了搂着她是什么感觉。
环顾周围无人,陆羽明想赌一赌。
不想吓着绮容,陆羽明故意走得重了一些,让她能听出自己的脚步声。
绮容听出了这有些做作的声音是来自于谁,猜想到他是要来和自己再闹点儿事情,也没有回应他的动作,仍旧站着,一手食指绕着捋头发,似在思考,又像在等待什么。
先是胸膛碰到她的头发与后背,确认她没有反感才也伸手轻轻环住了绮容的腰,才这样慢慢扣住了她。
“又在干什么。”绮容嘴上仍旧是淡淡的阴阳怪气,可搭上自己现时的行为,绮容不转头也不挣脱,只这样说了一句话,就显得好亲密好亲密。
陆羽明吃下了这一招,又给出个暧昧的答案:“作品摆得太密了,被挤过来了——还有,怕你会冷。”说着,就抬手搂住了绮容的胳膊,又靠得紧了些。
绮容微微转头,轻轻用气声笑了下,在陆羽明耳边小声骂了句笨蛋。
就算被骂了陆羽明也高兴得只想笑,在耳边说话是多亲密的事情,她说的那声调也只像一声娇嗔,甜得他像溺进了不见底的蜂蜜罐子。
被月蕊戏称为“贴贴怪”的绮容还就是喜欢这种紧密的接触。好久未感受过肌肤之亲,绮容也愿意再在这可以舒缓自己的角落再待一会儿。可在公共场合这种行为仍旧不妥,绮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推开他。
陆羽明刚要再多说两句话,就被绮容推了推手臂,“去看看这个作品的作者。”
有什么特别的吗?陆羽明看了看放在地上的铭牌,居然在艺术家名字里面找到了绮容。
“难怪我看地上的模型有些眼熟,原来是你做的——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没告诉我。”
“就是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吧。”自己的所有事情在陆羽明那儿反应都特别大,绮容就习惯了不跟他说太具体的事。绮容站在原地,等陆羽明走过来再次搂住自己便又倾斜了身子靠在他身上,说了句还是暗示他要好好夸自己的话:“这是我第一次参展哦。”
“我就说嘛,绮容就是最好最棒的。”陆羽明不太了解美术学院学生的职业道路是如何发展的,但是大一学生能参加展览一定是属于很厉害的吧?“下次早点告诉我吧,开展的时候我给你送花。”
“才不要,就知道你会这样。”绮容说,趁陆羽明手不太紧,自然地扳开了陆羽明的手,“想去看一下旁边那个作品,《鲁珀特之泪》。”不等陆羽明说什么,就朝右边走去了。
仙仙袅袅的身影几乎要把陆羽明的魂都勾走。
《鲁珀特之泪》是一个悬挂在半空中旋转着的巨大水滴形装饰,内部装饰着各种灯珠,水滴正下方的地面贴着一个圆形的贴纸,示意着参观者可以站在那儿,绮容和陆羽明就很有默契地一齐站了过去。
这原本是欣赏这个装置最好的角度,绮容和陆羽明却是面对面站着。这个小小的黑色贴纸只够两人站得紧密,对视半晌两人同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两人都对面前那层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