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李幼额角一抽,暗道声不好。她差些忘了主持说的早上还有早课的事,但现下她这幅光景是万万不能叫普静看见的。这里都是女眷,若是在她房中发现个男子,惹出些闲话来也罢了,保不齐赵瑾元还要被当成小偷,遭主持打断脊骨!
想想那画面,她不禁打了个寒噤,连忙把赵瑾元往窗边推:“可不能被人发现,你快些回去!”
赵瑾元却是岿然不动,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冷意:“姐姐又要赶我了吗?”
这都什么呀。李幼有些咬牙切齿:“我是为了你好!”
“李施主,你没事吧?”门外普静得不到回应,又问了一声。
“没事……我……我就是有些腹痛……还请普静小师傅稍候片刻!”李幼慌忙高声应了句,转头央求赵瑾元。赵瑾元却是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死活都不肯动一下。
“腹痛?”普静的声音有些许焦急,“那您还能起身吗?李施主您忍耐片刻,我去把主持喊来……”
“不必!”
李幼急着制止,然而普静已经跑远了。此时,宋青苒也醒了,在小门处轻轻扣了扣:“姐姐,你怎么啦?”
李幼看着那扇小门,灵光一闪,或许,可以将赵瑾元先藏到宋青苒房间去躲躲?她这样想着,将赵瑾元往小门那里推:“青苒,你听我说……”
然而,让她绝望的是,她话还没说完,小门那头传来主持清冷的声音。
“李施主?烦请坚持一下,将门打开。贫尼已找人下山去寻大夫,可帮李施主缓解痛症。”
李幼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该死,两边夹击,这下可真是瓮中的鳖,跑不掉了。
李幼望着屋里那座无动于衷的大山,干脆摆烂,不答话了。这下可得了,主持还当是她晕过去了,商量着破门而入。
“住手!”积雪如同救世主一般,从天而降拦在门前:“主持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我家姑娘的病症,我最了解,就是发作起来骇人了些,实则没什么大碍。待会儿我煎几服药送去便行,就不劳几位费心了。”
主持似乎是被她唬住了,外头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李幼感动地险些落下泪来,盘算着定要好好赏积雪一通。然而千钧一发之际,赵瑾元骤然出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无比清晰。
“我不走。”
李幼吓得直接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嘴。
“怎么会有男子的声音,”门外主持声音登时高了一个八度,“李施主,你到底在做什么?”主持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离谱:“这百般阻挠,施主莫不是在私会情郎?佛门净地,怎可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积雪激动地反驳主持:“你少血口喷人!什么凭证都没有,便随意诋毁我家姑娘的声誉,你算什么出家人?”
这下子可是炸开了锅,外头顿时吵做一团,李幼那叫一个焦头烂额。偏偏在这时刻,赵瑾元却倏然轻笑了一声,缓缓凑近李幼,呼出的热气扑在李幼的脖颈上,细密的犹如万千只小虫挠着须:“姐姐,什么……是私会情郎啊?”
如同一朵烟花在脑中炸开,所有的血液涌向大脑,李幼一掌将赵瑾元掀翻到了床尾。
一条粉色襦裙正放在床尾,赵瑾元砸在一片淡淡的粉色中,登时扬起一朵粉色的花。
李幼看着这个场景愣了几秒,旋即脸上露出了堪称猥琐的笑容。
这厢,积雪和主持吵得面红,身后的小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积雪,不得无理。”李幼坦然迎着众人的目光出来,只面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姐姐,你怎么样了?”宋青苒立刻迎了上去。
“我没事。”李幼不动声色地将宋青苒和积雪拉到身后,神色平静地对主持道,“方才觉得腹中一阵绞痛,所以耽误了片刻。现下已经无碍了。我的侍女也是担忧我,才会口无遮拦,还望主持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主持并不在意积雪,她的目光只在李幼的身上上下打量:“瞧着李施主面色红润,声色清朗,不像是有怪病的模样。”
李幼面不改色:“其实也不是什么怪病,不过是女人都有的那几日,只不过我分外折磨人些,主持也应当明白的。”终归是女子秘辛,李幼说得坦荡,倒是周围的女子神色各异。
主持挑了挑眉,依然是不苟言笑的模样:“虽是如此,但李施主既然在我庵中清修,贫尼便有义务护卫你们周全。李施主有困难,也该同我们说,让我们为您分忧解难才是。”
李幼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有劳主持费心了,寻常小事,不足挂齿。”
主持却是望着她,眼珠子一转:“李施主这番折腾,想来房中也一团糟了吧。普静,你去屋里,为李施主换一套干净的被褥!”
李幼额上轻蹙,挡在普静身前:“这等小事让积雪来便可以,莫要污了小师傅的手。”
“不妨事,为施主们分忧,是我等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