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撒开了还剩一个头的酒瓶脖子，看向墙边的云生。
然后她反应过来，急急慌慌的跑到桌子边，手颤抖着从纸巾盒里抽出来一大堆纸跑到云生身边，摔坐在地上捧着他的脸给他擦血。
云生松了一口气，松开手里的菜刀，却感受到脸上这双手的剧烈颤抖，他看向林故的脸，全是泪水流过的痕迹，眼角还在不停的冒着泪。
云生瘦小的手抬起来抹掉林故下巴上快要滴落的泪，已经恢复的嗓音有些稚嫩。
“别哭。”
林故听到这句话猛地抱住云生，放声大哭起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边哭边喊道：“他是不是被我打死了，云生，怎么办，我杀人了。”
云生的手僵在身体的两边不知道该作何动作，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湿意，他用脑袋蹭了蹭林故的头，两个人的发丝摩擦好像给予了彼此温暖和勇气。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林故，只能干巴巴的说道：“没事。”
林故哭着想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想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根本原因，她哭着放开怀抱，“有事，云生，有事的，我们得报警，杀人必须要承担责任的。”
说完就从地上爬起来，从前台找到了座机报了警。
接警员也是第一次接到这种哭喊说自己杀人的报警人，从林故模糊的描述中半天才确定位置。
民警撬开饭店铁帘门的时候，林故和云生在地上抱坐着，头紧紧靠在一起。
光线进去照在他们的脸上，血和泪混在一起不分彼此，屋里凌乱的场面彰显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老板和云生被救护车拉走，在去警局的车上，林故蜷缩在警车后座的角落抽泣。
旁边的民警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第一次在城边区见到这种气质长相的女孩，看了眼后视镜尽量的安慰道：“没事姑娘，你待会到警局如实说，尽量争取一个正当防卫。”
林故抽噎着抬起脸，道：“真的吗，那云生会有事吗？”
民警仔细想了一下，应该是那个被医院带走的小男孩，“他的伤看着应该没事，就是地方不太雅观可能得留疤。”
林故抹了抹眼泪，接着眼巴巴的问：“那云生会蹲大牢吗？”
“不会，他才十岁，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的，顶多就让你赔点钱，更何况他也没杀人。”民警看着前面的红绿灯随口道。
林故闻言又伤心起来，埋在膝盖上大哭，正当民警不知道是何原因的时候，闷闷的声音从她怀里传了出来。
“呜呜......可是我是个穷光蛋.......警察叔叔我没钱的......”
民警终于没忍住笑出来，车里严肃的氛围被打破，很快就到了警局。
在警局录完口供之后，林请民警帮忙被送到了医院，看到病房打针的云生还没醒。
“这个孩子跟那个男的都是外伤，没什么大问题。”
负责看守的那个民警接着又犹豫了一下说：“但这个孩子常年营养不良，潜在隐患很多，身上还有很多伤疤是什么原因？”
林故也没细想脱口而出道：“被他爹打的。”
随后对上民警疑惑的眼光，想起来自己跟云生的户口关系是亲姐弟，脑内风暴了一下，急忙解释道：“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我跟妈妈生活，妈妈因病去世之后我就在外面上学一直没回家，那男的是突然死的，我回去参加葬礼的时候才知道我弟弟被虐待了，所以我不承认他是我爸。”
民警表示理解同情，接着又看向病房内的云生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医生说这段时间他应该是身体太虚弱，让他多休息休息吧。”
随即又想起来一件事补充道：“对了，他的医药费局里替你垫上了，你记得尽快去局里缴费。”
说完，民警便去那个老板的病房继续看守了，只留下林故生无可恋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思考人生。
又是要人命的医药费啊......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从门外看了还在昏睡的云生一眼，便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