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此间事已告一段落,我们今日就在此别过吧。”

他看到这颗明珠抬起头如是说

楚留香还是那样温柔的笑着,眼中却透露出不舍,分别来的措手不及又顺理成章,无花的头颅还在船上随着水波滚来滚去,许昭白所言确然有理有据,神水宫确实是无花的冤主,此事理应交由神水宫主断。这确实是合情合理,无可争论的。

而如果他做不到为曾经的好友收敛完整的尸身,也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继续与许昭白同行了。楚留香脑子中这样想着,却又发现控制不好自己的嘴巴。

“接下来你可是要回神水宫,向你师父复命此事经过?”

许昭白望着他摇了摇头,她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很清楚楚留香的想法。

“剩下的事自有其他神水宫人来处理,我另有要事需办。”

这件事情只是告一段落,并没有结束,真正的幕后主使并不在此处。既然布局时就胆敢把手伸到神水宫,就要做好被神水宫追究到底的准备。若是许昭白此时轻轻放过,江湖岂不是人人都觉得神水宫软弱可欺,神水宫门下弟子皆为女子,于神水宫而言,有时候狠辣歹毒名声远远比温善可欺的面貌来的安全方便。

况且,许昭白看向赤霄剑,她出谷之后确然另有要事。

想到这,许昭白的眼神坚定了下来,不愿再做停留。

“楚留香,山高水远,我们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尽,许昭白就已拱手行礼,银色的裙摆像月光下银色的余晖,她的轻功竟丝毫不逊色于楚留香,随着出绝的身法,似梦似仙飘然而去,大明湖畔上柳叶晃动,好像一切都是楚留香幻想出来的梦境。

佛法中讲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楚留香想,她这样的女子应当是从来不行什么万福礼,一身傲骨,处处不低头,哪怕片刻的柔顺都是难得的。想一想许昭白行万福礼的样子,楚留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长夜漫漫,大明湖上又多了一位饮酒人。

许昭白自出济南城,一路向西,途径开封、又入洛阳,再抵京城。

她一路见到苛待弟子的正派掌门,扮作小二的绝世神偷,黑脸月牙的包公,红衣官袍的南侠御猫,又见早市上热腾腾的包子,小摊上便宜别致的蝴蝶簪子,屠夫泼出的杀猪洗刀水,还有当街撒尿的狗与男人,辛苦劳作还被打骂羞辱的妇人,呆在一旁惶恐哭泣的双髻幼童。

展昭说这是世情百态,阿呆说这是封建社会,许昭白看着旁边笼子里饮水的鹦鹉沉默不语。

她还未入开封府就碰巧遇到展昭在城外查案,在重重机缘巧合下两人不打不相识,但惋惜于许昭白并不在开封久留,展昭特地在悦来客栈定下酒菜为许昭白送行,同时也是为了答谢许照白在城北鬼宅案中对开封府的相助。

但这顿饭想来许昭白是如何也吃不下去的。

“依你所见,之后何雪青会如何?”

展昭看向许昭白,似乎并不意外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按说案件已了,接下来就是官府的事情。但展昭说是官府中人,终归还是江湖侠客出身,自有一股热忱侠义之心在。许昭白有此问,他只会深觉许昭白是少有的真心怜悯弱小之人,他们相识也正是因为许昭白误以为展昭是欺负孤儿寡母的恶人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今想来当时的情况实在算的啼笑皆非,但许昭白的一片赤胆热忱的侠义之心却让他实感敬佩。因此展昭给她添了一杯热茶,细细的和许昭白讲按照以往旧例何雪青应当如何。

“按照我朝律法,以子杀父,以女杀母,属十大罪,应当处以极刑。”

“可庄父庄母并不是何雪青的父母。”

“按照往年案例,儿媳杀害公婆与子女杀害父母同罪论处。”

“把自己年仅十岁的孙女送去讨贵人欢心的公婆?”

展昭并不生气“你别着急,我尚未说完。法外人还有情,何雪青虽有害人之实,但也是一片慈母之心,我想包大人会酌情处理。”

“只是我想你也明白,再酌情处理何雪青怕也是死罪难逃,只是能少受些苦罢了。”

这个案子实在算不上复杂。何雪青嫁入庄家之后,日日被公婆挫磨,丈夫也是口口声声娶她就是为了让她孝顺公婆侍奉双亲,终日苦熬的日子结束在何雪青怀孕的那一天。她的女儿出生了,乖巧可爱,懂事机敏,哪怕公婆依旧为难,辱骂何雪青只会生赔钱货,招摇着要给儿子纳妾,何雪青都不那么在乎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她的孩子。

可她哪里知道人心是欲壑难填的,何雪青的丈夫多年应试不第,庄家父母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知府喜爱幼女,就把主意打到刚刚年满十岁的孙女身上,人心都是肉做的,可这些年他们也未曾在这个孙女身上有过什么感情,一口一个赔钱货,也许在他们看来只有孙子才算亲生的,孙女根本就不算他们后代。

那是何雪青第一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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