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鬼城。
一轮圆月悬挂在古堡上方,乌云环绕,透出一点银光。
古堡外,已经聚集了一些同样穿着长袍的身影,他们围在一起,自觉让出一条可行的道路。
“今天是圆月,殿下终于要现身这濉河之礼了吗?”
“--呦呦,你别说,你真别说,殿下都多久没参加了,现在突然出现,肯定是有什么事宣布......”
“能有什么事,我看人类日益嚣张,几度三番的跑来边境闹事,殿下也该出手给他们一个教训!”
“......”
衣袍下的血鬼们窃窃私语,直到一辆马车从秘境通道驶出来,才默默闭上嘴。
马车悬停在空中,一个小血仆撩起帘子,露出一双长靴。
靴子的主人看起来刚及冠,他站起身后,高了血仆整整一个头。
他那银白色的发尾露出来后,血鬼们从刚刚敬重的表情忽然变成了厌恶。
“这不是那个人类吗?怎么,在殿下身边十年,还没死掉?”一个男血仆嚷嚷起来,丝毫没有顾忌殿下的面子。
男子细密雪白的眼睫毛轻轻一扫,黑色的瞳孔扫视着眼前的一切血鬼,他默然并一言不发。
他不反驳,身后倒有人替他反驳。
“我怎么不知道这濉河之礼,需要听从旁人的诅咒?”一位女血鬼穿着长裙出现在大众视野,她摇晃着扇子,一步一步走到男子面前,“阿清啊,如今身份不同,这些杂碎,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末了,她还补充了一句话,
“殿下让我来的。”她递上一杯装着红色血迹的酒杯,推在阿清面前。
酒杯里的血迹跟随着摇晃,血是温热的,很明显是刚刚取过来让他们享用。
阿清抑制住本能的欲望,他指尖泛白,只扫了一眼,便转过头。
“温莎女爵,恕我不能接受。”他欠了欠身子,打算离开。
“濉河之礼是为你举办,你又能跑到哪里去?”温莎女爵被拒后也不恼,她一口将血液饮下,轻声开口。
“成为一个合格的血族,这第一便是这场濉河之礼,你引用殿下血多年,靠着殿下维持生命,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血族人。”温莎道,“那不妨趁这个机会,去喝了那血仆的血如何?”
“好堵这些......悠悠之口。”
一直伴在身侧的血仆脸色煞白,慌忙中连连退后。
“女爵阁下,我不能......我今早刚刚取过血,再取血,我会死的!”
温莎女爵脸色一沉,无视了他的求饶。
“怎么样,一条不起眼的命而已,换你在殿下之前的信任,很划算吧?”
阿清冷冷的看向她,终于开口。
“给我跪下。”
“!”
身体猛然间不受控制,女爵手里的杯子滑落,残留的血液滴在地上,在空中飘起异样的甜香。
温莎一脸耻辱,却没有办法反抗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你动用殿下血来压我?”
阿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一抬,一把银色玫瑰枪出现在他手里。
“这是当年,殿下杀掉的血猎留下的遗物,殿下说--”阿清故意停顿了一下,“这里面还有五发银弹。”
“如果这五次枪响后,你仍然活着,我就听你的怎么样?”
女爵一愣,瞬间丢掉了优雅,破口大骂:“我要告诉殿下,你这个奸诈细作--”
“砰-”
银弹擦过她脸颊,渗出一滴血。
“还有四次。”阿清不咸不淡的提醒,他抬手擦了擦枪口。
那里的余热带来的快感,好像是来自十年前,懦弱没有反抗的自己。
再抬眼,黑色瞳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露出的两颗獠牙和饶媚一模一样的红眸。
女爵惊恐的后退,踩着的高跟割破了脚踝。
她穿过血鬼,冷漠的骨子里带着一丝怜悯,他们似乎定格在那里,对女爵的逃亡没有激起半点兴趣。
温莎的求救堵在嗓子里,身后是阿清靠近的沉稳的脚步声。
“游戏开始--”
这一刻,他比吸血鬼更像恶魔。
温莎受血脉压制,无法瞬移离开,普通的闪躲早就体力不支,她跌倒在阿清脚边,精致的妆容早就凌乱。
“这么快就跑不动了?”阿清慢条斯理的上膛,礼貌又绅士的擦掉了女爵脸上的泥土。
“女爵这般关注我的濉河之礼,也应该成为这礼数的第一血才是。”阿清说,“你看起来......并不喜欢?”
“你是对殿下不满吗?”
女爵瞪大眼睛:“一派胡言!”
忽然间,一阵风席卷而来,枯叶卷过女爵的眉梢,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