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地道里,只剩下俩人短促的呼吸。
在长久的沉默后,饶媚忽然扯开自己衣领,一瞬间,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丝味道再次刺激着臧清。
“既然如此,那你肯定有些本事,我可以给你血。”饶媚道,“前提是--”
“带我出去。”
隐忍许久的臧清在黑暗中闭上双眸,猛地咬住自己胳膊。
他推开饶媚,自顾自顺着地道往前走。
饶媚疑惑道:“为什么?”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也是最好的食物,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血仆吗?”饶媚没动身,她站在原地看向藏清的背影,“为什么不喝?”
臧清收起獠牙,白色的发尾慢慢变回全黑,他没有回答,只是指尖息声,示意她安静。
地道外,已经乱成一锅粥。
“饶媚”的尸体很快上报给了臧府,臧家全体血猎的匆忙赶来,他们忧心忡忡的时候,臧剠慢悠悠的持剑而来。
他身后的花在锦依然白衣翩然,丝毫没有失态。
她像个真正的人类,向家族长老行了一礼。
血猎中最年长的长老看着空洞的笼子,上面悬挂的红衣美人面部苍白,没有丝毫血气,微微叹了口气;“离游行不过半个时辰,她就这般耐不住性子。”
“安长老,你可别忘了,血族最惧怕的就是阳光,就算是血族的殿下也不例外。”花在锦温柔的提醒,眼睛却死死盯着那飘在空中的尸首。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眉眼间一敛,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臧剠没说话,他直接走进了地牢,一手攥住飘荡的尸首的脚腕。
是实物,碰的见摸得着,但一剑砍下去,尸首变像一张脆弱的纸,瞬间垂落在地面上。
“假的。”臧剠收回剑,一脸凝重。
随着他一声提醒,整个尸首瞬间在空中燃烧起来,不过一瞬,落在臧剠的脚边,成了一堆碎末。
长老及其他侍卫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见纸屑后,一脸惊恐。
“这......这这--”长老指着纸屑道,“她跑了?”
臧剠背对着他们,花在锦看不见他的表情,紧张的攥住自己衣袖,刚想开口,臧剠忽然转过身。
“所有人听令--”
“捉拿出逃吸血鬼--”臧剠道,“和她的同伙。”
......
吸血鬼被捉的信息众所周知,在荔城是个不小的新闻,臧家要游街示众的传单发遍了各地,以至于在每个街角都占满了人。
臧清怕光,但身为被血族殿下夺走初拥的血仆,自然要拥有抵御阳光的能力强一点,他收起了自己的白发和红眸,像个正常的人类走在外面。
饶媚披着臧清的外衣,她个子不及臧清,俩人手中各握着一根草绳的两端,俩人在人群里穿梭。
当初在地道里,光线阴暗,饶媚并不清楚面前这个少年长什么样子,如今暴露在阳光下后,她几乎有想出逃的冲动。
少年与臧家家主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唯一不同的是,少年要更白一些,饶媚见过许多吸血鬼,血族的第一特征便是比旁人还要白。
他身上的味道让饶媚确定与臧家家主没有任何关系,但她仍然不想与此人走的太近。
她不过是一个被拐卖到血族空壳的血族殿下,血族冷漠无情,却对人世间的奇异怪相有着无比的敬畏。血族的长老在算盘的时候,算出此时的血族需要一位人类圣女前来坐镇,赤芍一脉此次的圣女却是一对胞胎,她发育不好,头脑和体能不及花在锦,被拐卖到那里也是理所当然。
她没有实权,就连殷勤献媚的艾德伯爵最近也冷眼相待,此次被人类活捉,他少不了一顿庆祝。
艾德伯爵是血族继承人。
空降一名人类圣女,自然不会让他感到高兴和顺从。
若非长老护着她,她现在早就成了屈辱的血仆。
血仆......
饶媚盯着臧清,这个人似乎说过,自己在未来成了他的血仆。
他既不是伯爵的人,又凌驾于自己之上,又是怎么做到的?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手里的绳结忽然一松,她疑惑的抬起头--
“家主来了!”街边的孩童突然一声喊叫,他指着臧清,飞快的跑来,一时间臧清面前围了一圈人。
“家主大人,什么时候游行那吸血鬼?”一位男子高声问道,“我们听说,那吸血鬼可美了--”
“你这个没有眼见的家伙,没看见家主在和小姐游街吗?”一位妇人揪着男人的耳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回头抱歉,“对不住了,臧家主,你忙,你们忙。”
她这一席话,让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饶媚,饶媚紧张的揪住了臧清的衣袖。
臧清向前跨了一步,挡住了饶媚:“各位,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