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喊声,火势蔓延燃烧的崩裂声,一切嘈杂的声响在城中传播扭曲,人们的恐怖感,紧张感在火光下被无限放大,黑暗中的燃起的红光遍布在牢笼里,花在锦缓缓抬起头。
她似乎看见了远处躲藏的饶媚,嘴角不经意抿起一抹笑容。
“家主大人说圣女的血,可以去除这场灾害。”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臧家长老,他不同于寻常,穿着平日不会穿的黑色长袍,苍老的声线快镇住了这场混乱。
人群呆滞的看着他,长老指着花在锦。
少女漂亮的衣襟被火燎的支离破碎,洁白的躯体半露在外,被火光照的通红。
“来人,将她抬上火架。”
长老一声令下,立即有人打开牢笼,推搡着浑身无力的花在锦,在空地上已经建立了一个巨大的火刑架,花在锦在上面绑着几乎渺小的看不见。
火势聚集在火刑架下,被风撩拨下,贪婪的舔读着花在锦的脚尖。
这一幕,在饶媚看来,是梦中最期盼的一幕,她并不在乎花在锦是不是会死,也不在乎血族的位置到底是谁坐镇。
花在锦始终垂着头,长发摇曳,在火光中相互缠绕着,饶媚刚想移开视线,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真的不管我吗?”
“救救我,姐姐。”
这声音并非是旁人能听见的声响。
是她和花在锦小时候管用的伎俩。
胞胎姐妹总会比旁人更懂得如何心电感应。
饶媚不止一次厌恶这种做法,在她被拐去血族的那一天,她自认为自己一直是独身一人的鬼。
如今在听到这句求救的时候,饶媚那不可动摇的心脏猛然一震,她惊诧的看向火光中燃烧的身影。
花在锦抬起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红色的眸子与血泪融合,宛如洁白的一张纸沾染了污垢。
饶媚移不开眼睛。
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她自顾自的迈出了前进的第一步。
下一秒,臧清猛然握住她的手,满脸担忧:“殿下?”
他顺着饶媚的视线看过去,不禁攥紧了饶媚指尖。
这本是血族惯用的魅术,但臧清在看见花在锦的面孔后,他几乎也不确定了。
血泪晕染了整张纯洁无暇的面孔,她微张着嘴,似乎在忍耐着这场人类强加而来的狂欢。
“你要去救她。”臧清问道。
“......”饶媚犹豫了下,她几乎是在一瞬间下定决心,“臧清,你是吸血鬼,你应该知道被血猎的火烧有多痛。”
“更何况--”她说,“那从名义上讲,确实是我妹妹,赤芍一脉的圣女。”
臧清蓦然松开她,将身上的衣袍脱下来覆盖在饶媚的身上。
饶媚被衣袍包裹,她整个人忽然变得小小的,局促不安的看着臧清。
“你要做什么?”
臧清替她将兜帽拉上,只留下半张脸。
“殿下,我去。”
臧清的动作飞快,饶媚刚抬起头,只见他的身影已经没入人群之中,他那张冒名顶替的脸在人群中自然引起了一些骚动。
臧清支撑着身躯,一步一步走向长老。
长老的脸隐藏在斗篷之下,漠然的等在着臧清的靠近。
“家主大人,是在验收成果吗?”
“昔日里恩爱无比的二位,看见这种情景,家主大人莫不是反悔了。”
臧清一笑:“还是长老喜欢洞察人心。”
他的指尖悄然化为利爪,飞快的攥住长老的脖颈,充满皱纹的皮肤之下,他仔细揣摩着跳动的血管。
长老没动,风将他兜帽吹开,一张熟悉的脸映在臧清瞳孔。
艾德伯爵轻轻拂去脖颈上的手,一脸玩味的看着面前这位新生的血族。
“你要不要看看,这火刑架上的人,到底是谁。”
伯爵的低语令臧清心里一紧,他猛然回头,火刑架上的人影,如同墨画一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方才不久告别的殿下。
臧清怒不可遏:“你--”
身体愈发滚烫,稍稍压制的毒性继续开始蔓延,臧清喘着气息,极力阻止自己瘫倒在地上。
“荔城具有百年历史,它能存在这么久,其中原因便是吸血鬼的养殖地。”伯爵慢条斯理的开口,“而如今,养殖之地竟然催生出血猎这种东西,我身为负责人,自然是要来处理掉的。”
“你看看,我们的殿下,一定要凑这种热闹,她就应该好好呆在她的宫殿,等待我回去将她撕碎。”伯爵拍了拍臧清,手向后一招,之前被臧清猎杀的衣袍男再度出现在臧清面前。
“你杀不死他的,他是无数个我催生出来的个体。”
臧清:“......花在锦也是你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