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柏恭恭敬敬的样子,让艾德烨心里一紧。
“父亲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不过是带我出来的低阶血仆--”艾德烨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臧清,忽然他脸色一变,猛然咬住自己舌尖,“我想起来了,是你--”
“不得无理。”艾德柏训斥道,“若不是你未经允许出逃,能引来这么多麻烦。”
艾德烨悻悻闭上嘴,眼睛不服气的盯着臧清。
臧清无奈的笑了笑:“不麻烦不麻烦,我自己也想出来--透透气。”
他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侍卫,装作淡定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刚迈开第一步,艾德柏忽然伸手拦住了他,紧接着一张带着血印章的公函出现在臧清面前。
“不好意思,我此次前来,是殿下亲手批的公函,需要将你移交到白厄教堂。”
话音刚落,旁边的侍卫忽然围了过来,一条冰冷的镣铐再度出现在臧清手腕与脚踝,脖颈处被一根细长的链条紧紧勒住,链条的末尾被艾德柏轻轻托起,将臧清拉回自己身边。
“请。”
言简意赅的语言里透露着不可反驳的威严,臧清动了动指尖,任何血族的能力在这链条下无法展现出来。
他略微吃惊:“白厄教堂?”
在血族地界生存十余年间,白厄教堂一直处于封锁阶段,传闻它方圆十里杂草遍布丛生,被流放的低阶血族不断地在教堂外徘徊,曾有血鬼听见过他们叫喊的声音,但教堂里从没有容纳过一只血鬼。
臧清曾经只把这种事情当做故事解闷,神圣的教堂无法与肮脏的血族联系在一起,就连他都无法容纳,更何况是教堂。
从艾德柏嘴里出现这类字眼,臧清一时无法确定是否依然存在梦中。
他眼中讶异一闪而过,他装作一个正常的害怕的囚犯,乖顺的低下头。
艾德柏带来的两辆马车,却不允许艾德烨与自己同坐一车。艾德烨被迫挤在臧清旁边,一脸哀怨的盯着马车窗外。
“那座教堂其实也不是坏东西啦。”艾德烨忽然开口,他安慰道,“那是殿下的备用住宅,殿下几乎每个月都要去那里待上一晚上。”
“我听父亲提过,殿下去教堂后,只做一件事。”他犹豫了下,“就是跪拜神像。”
臧清抬眼:“神像?”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神像似乎是很久之前便修好的,血族从不渴求虚无缥缈的回应,但殿下的所作所为,与人类并无二异。”
臧清垂下眼帘。
马车颠簸,陷入一路寂静。
......
白厄教堂同传闻一样,风声和草木的哀嚎回荡在空气中,马车剐蹭着看不清的杂草,发出咯吱的声响,越是靠近,臧清越是看到教堂的腐败和荒凉。
教堂几乎一半都有着被火燃烧后的痕迹,被燃烧后的灰炭悬浮在半空中,仿佛被人特地定格了时间。
臧清被带进毫无生机的教堂前,半开的教堂大门内,透着月光,一抹影子缓缓站起身,原本银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更加诙谐。
红眸里依然带着冷漠。
艾德柏行礼:“殿下,依你的吩咐,已经将臧清阁下带来了。”
饶媚灰色的翅膀舒展开来,一阵风将教堂的门完完整整的摧毁,她身后那座巨大的雕像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臧清不禁瞪大眼睛。
那座雕像的任何一个细节,都对应的上五百年前的臧家主身上。
男子低垂着眼睛,仿佛在透过他们俯视整个人间。
臧剠也呆住了:“这--”
虽然清楚,自己不可能出现在历史洪流之中,对应到臧家主身上也很正常,但臧清依然有些不舒服。
他冷漠道:“臧家主,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臧剠没反应过来:“嗯?”
“花在锦和殿下,你喜欢哪个?”臧清直率的问道。
臧剠瞬间了然,他悠悠叹息:“虽然血族的样貌是令人类惊艳,但很遗憾,身为血猎来讲,我不能对他们有感情上纠纷。”
“我从未心悦过任何人,”臧剠道,“但现在,你就是我,你有选择伴侣的权利。”
臧清回望着饶媚面无表情的那张脸,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只是有些想念。”
想念五百年前的殿下。
“过来。”
饶媚勾了勾手指,臧清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被拽了过去,原本原本已经毁坏的大门忽然间拔地而起,沉重缓慢的将他和艾德柏艾德烨隔开。
教堂里只剩下他和饶媚,以及一个与自己样貌一致的雕像。
臧清被迫跪坐在地上,饶媚一手抚摸着他的脸,迫使他的视线与自己对视。
“你睁大眼睛,仔细瞧一瞧。”饶媚细密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