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个放哪里啊?”
时锦铺内,一群丫鬟小厮们干得热火朝天的,把原本散乱堆放的货物全都搬出来。
裴念念看了眼那被老鼠啃了几个洞的粗布,抽了抽嘴,道:“这都破成这样了,拿来当抹布吧。”
“啊?当抹布?”那丫鬟很是不舍地捧起来,道:“这布子这么长,除了这里破了点,瞧起来很是不错喏,若是外面得卖个八十文咧!不若赐给奴婢吧。”
裴念念在现代享受惯了,一件衣服都不带穿几次的,自然没意识到这样破烂的布料也是有人要的。
她点点头,瞧着一堆被她扔在一边不太好的布,突然灵光一闪。
很快,一张木板就支了起来,上面贴着一张白纸,裴念念不会写繁体字,便让李管家代笔写了个“布匹,三十文随便挑。”
别说,李管家的字如其人,清秀整齐,裴念念看了都喜欢。
白桃被塞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负责卖这堆布。
她看着人来人往的人,心里有些新奇,她是伺候人的丫鬟,还从来没有做过生意咧!
会有人来买吗?
很快,三个大娘走了过来,眯着眼看着小木板:“小姑娘,这上面写得啥哟,俺们不识字咧。”
“大娘,上面说我前面这堆布,一匹三十文,随便挑。”白桃心情忐忑地说道。
“三十文随便挑?”大娘们面面相觑,指着其中看起来比较好的一匹红布,“这个也三十文?骗人的吧?”
“不是骗人的。”白桃有些手足无措。
“是咧大姐,”这回是裴念念出声,她拿起红布指着上面的破洞说,“被老鼠咬了几个口子,所以拿来贱卖的。”
她展开红布:“不过您瞧瞧,长得很,拿剪子剪去这一截,三十文也划算得很是不?”
“那确实是。”一个大娘拍板要了,又好奇地看向裴念念身后忙碌的铺子:“这是干啥咧?”
“我们在重新装修理货呢,所以这个三十文的价格只有今天有哦。”裴念念笑眯眯道。
白桃在身后惊讶地张大嘴,只有今天有?可是这些粗布平常都卖不出去呀,也就方才三十文会有人买。
不想下一瞬间,同行的两个大娘就指着心仪的布匹道:
“这个粉色的我要了,拿来给女儿做裙子穿。”
“我要这个深色的,给老汉下地穿,天气要冷了,我自己会做衣服,做个厚实点的,嗯,同样的给我来两匹。”
白桃递了布过去,下一瞬间手心里就多出九十文,别提有多高兴了。
人多的地方就有热闹,一些相熟的大娘看见她们在这里买,纷纷凑过来:“桂芬儿,买啥咧这么阔气。”
“买布匹哩!三十文,今天才有!”
一时间,买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最脏污破损的那两匹都被裴念念用九文的价格卖掉了。
客人走后,李管家道:“总共收了九百七十文,但是这些布的总进价至少在两千文以上。”
白桃失落地“啊”了一声,“卖了这么久,还亏了?”
裴念念笑道:“可是你放在那里卖不出去,难道就赚了?好了,大家搬货也都累了,我请大家上面馆吃面。”
“好唉!谢谢小姐!”众人喊道。
裴念念带着伙计们直奔一家叫做“王记面摊”的铺子,周围好吃的这么多,自然不是因为她想吃面才过来的。
而是……
“客人要吃什么?”
面摊的灶台上,一位身形高挑的小郎君听见动静,一边擦拭着额前的汗,一边转过身笑盈盈问道。
他穿着一件深色长褂,身上系着一件折叠的起球到毛绒绒的灰色围裙,刚好卡在腰部,更显得腰细腿长。
方才裴念念卖布的时候老早被这个大长腿迷住了。
再一看脸。
白皙俊秀,唇红齿白,双眼黑亮而有神,鼻梁高而挺,脸型流畅。
英俊,英俊,实在英俊!
裴念念在心里大叫一声好,老娘看帅哥的功力果然还是不减当年啊!
“小帅哥,哦不,小老板,你叫什么呀?”
裴念念上半身前倾在柜台上,一只手托着腮,弯着眼睛问道。
卖面郎君微微诧异地睁大双眼,看了眼裴念念身后,垂下头腼腆地说:“我叫王二狗。”
裴念念龟裂了,这么个超级无敌大帅哥竟然叫做王二狗?
只能说毕竟是古代了。
等下,他看她身后干嘛?
裴念念转身望去,自己带来的一干奴仆丫鬟们已经找好了座位,神情怪异地看着裴念念趴在柜台上调戏卖面郎。
“咳,这个,我要一碗这个鸡丝面,你们自己点哈!”
裴念念故作沉静道,心里却尴尬地想,自己这算不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