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阁。”抬眼看向祝千。他点了点头:“也只有江晓阁。火烧四大武庄不是小事,肯定有什么让他们这样做的动机。”他捋着短须陷入沉思。
靳雨在心里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动机谁没事跑人家庄子去点火,净说废话。
“阁主,那冬若雪那边……”
祝千被他这么一说,想起了这码事:“对,她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还得装一阵儿,后面再想办法把她拉拢到阁里来……得赶紧去那边等着,冬景庄应该有人会去找你。”
“我明白,”靳雨答道,“还有一点,以后我常常要与冬若雪见面,在安园的时候多,还请阁主批准我回家去住。”
安园就是瞻星阁在外给靳雨安置的地方,用于应付冬景庄那边的事情。安园离恬园和冬景庄都不算远,在二者中间的地方,离恬园近一些。祝千看了他一眼,心中明了,于是出了口气:“行吧,把事办好就行,有什么情况来阁里汇报。”靳雨领命退下了。祝千回到书案前,研着墨,凝视着空白的纸。
“一切都如之前计划的那样,他果真料事如神。”祝千心想。
靳雨回去跟手下几个人交代好后面的事情,即刻动身往冬景庄去。这会儿冬景庄正忙着收拾庄内的断壁残垣,冬仁的遗体被安置在了内院的堂屋里,没有棺椁,就盖着白布平放在地上。靳雨一进屋就看到一块白布和披着白衣扎着白布条的冬若雪和含章,两人跪在边上,眼睛通红,脸色苍白。他从进门就开始装,装着震惊着急,装着关切惊慌,到了这边还得接着装。于是他蹲下扶住冬若雪:“银絮,我来了。”银絮是冬若雪的字,靳雨不想给她什么太亲近的称呼,又不能直呼其名,故而一直这么叫。
冬若雪抬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部,转头看向他,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开口道:“爹是被人害死的……”
“我知道,起火肯定不是意外,有人暗中放火。”
她摇着头:“不……爹是被人用刀剑杀害的,不是火……”
靳雨听闻心中一惊。他当时只看到冬仁倒在那里,没注意他是怎么回事。想来也是,如果是被火烧的,人也很难这么完整,大概是面目全非。
“你是说……有人谋杀庄主。”靳雨试图从她这儿套出点什么消息。冬若雪却把头转回去,再不说一句话,愣愣地望着白布。靳雨看向隆起的白布,知道按照自己的戏份,理应给冬仁磕上几个头,可他终究跪也没跪。别的面子工夫可以做足,跪人却不能随便,磕头更不可能,于是他就默默地在那儿蹲了一会儿,看冬若雪也什么反应,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是徒劳,便跟含章打了招呼离开了。冬景庄刚刚遭遇变故,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冬若雪身上,做什么都太过显眼,轻举妄动就会前功尽弃。
不仅如此,靳雨也不想在这儿多耗时间,他还急着回恬园。计划好要回去后,他总觉得心里发慌,急着要往回赶,一刻都缓不得,先前回家也很迫切,却没有现在这么慌忙,直觉告诉他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愿别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靳雨匆忙赶回恬园,把马草草一栓,快步上前推门进屋,在屋里走了一圈却没见人影,心里瞬间没了底。“子释!子释!”他在屋里来回走着叫了两声,没一点回应。靳雨夺出门去,正思量着去哪儿找他,看见一个人影慢慢晃着从屋后转将过来。靳雨一个箭步冲上前,见君悦费力地端着一锅水,缓缓抬头看向他,眼神很是迷离,便知事情不对劲,于是赶紧把锅从他手里接过来放地上。
“子释,你怎么……”靳雨话没说完,见君悦往自己身上倒,上前半步把他搂进怀里,听见他虚声道:“秋溟……你回来了……”无意识地在靳雨肩头蹭了两下。靳雨心知情况不对,伸手用手背去探君悦额头,一片温热,于是迅速屈膝,伸手从他腿弯处绕过,另一手揽着肩背,将君悦整个人抱起来,也不管地上那个锅,直接进屋去了。
靳雨把君悦安置在床上,弄好被褥,回去把那锅水端回来烧上,又把烧好的水灌到壶里,提进屋来,倒了一杯晾着,做完了这些才在床边坐下来。君悦躺在床边一动不动,半睁着眼看着他忙活,两人对视着,也不说话。靳雨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什么时候病的?”
“唔……前天吧。”感到眼睛发酸,君悦合了合眼。
靳雨登时眉头一皱:“烧了两天?”
“可能吧……”君悦觉得头脑发蒙,也想不起什么细节,“晚上没盖好……”
已经是六月,天热起来了,但几日前突然有一夜很凉,大概就是那天着了凉。靳雨隐约记得这几天大概的天气,算计着他病了几日,顺手摸了摸杯子的温度。
“吃药了吗?”君悦摇了摇头。靳雨既无奈又无计可施,端起杯子来轻轻晃着。“喝点水,待会儿去看病。”君悦看着他晃了几下杯子,又吹了半天,尝了一小口。“不烫了。”靳雨把他从床上扶起来,靠在怀里。君悦接过杯子,温热从掌心一路蔓延到全身。他倚在靳雨身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