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姑娘。”颜昊脸上微微泛红,明亮的星目里闪烁着兴奋:“这里再过几日就要举办鸾凤会,热闹非常。”
“本来我与华兄约好一起去观赏,若洛姑娘不嫌弃,不如与我二人同去吧?”
洛青雪侧过脸问:“鸾凤会?是什么?”这回轮到她当傻子了。
“传说云江镇是两位上古之神鸾和凤所创,于是每年的四月初七,人们都大兴歌舞来祭祀鸾凤两位神仙。而且海韵阁的袁老阁主会亲自来此挑选新弟子。所以天下名伶都来争奇斗艳,谁都盼着自己能被袁老阁主看中。”
颜昊一口气将这鸾凤会说了个透,生怕洛青雪不愿同去。
却听她道:“我听师父说过,天下武学种类繁多,所用招式和兵器也千奇百怪,但唯有海韵阁是以舞为武,以绫、伞、扇为兵器。”
华天泽满面春风道,“袁老阁主独创的《天龙三醉》是天下一绝。舞动时四周杀气涌动,连一只苍蝇也难逃一劫。天下舞伶无不希望能亲眼一观。”
洛青雪微微抬了抬嘴角,拱手道:“袁老阁主自是我等不能比拟的,但我对歌舞之事毫无兴趣。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与二位同乐了。”说罢向门外走去。
颜昊一阵失望,正欲挽留,却听华天泽笑道:“洛姑娘,本届鸾凤会千年难遇,若不看一定会后悔。”
他脸上尽是期待,深邃的眼窝里一双凤眼闪着星光,究竟是什么样的盛会能让这位笑看天下事的华少庄主如此兴奋?
她反倒来了兴趣,追问道:“此话怎讲?”
华天泽似乎胜利般,得意笑道:“因为将会有一位绝世舞伶来此。此人在安平城第一艺坊聚香楼,是近两年才出现的一匹黑马,平日里不苟言笑。”
“小镇请了他许多次他都不来,最后是听说袁老阁主会亲自到场,这才同意来此献艺。”
颜昊接话道:“是啊,这位舞伶确实很神秘,人们唤他‘宫若梅’,这明显是个化名,可他的真实姓名和出身,就连我们知尽天下的华少庄主也打探不出来。”
华天泽白了他一眼,“你可以闭嘴了。”
“喜闻乐见,怎能闭嘴?”
“好了好了,随你罢!”华天泽一撇嘴,一脸无趣。
洛青雪本无意听他们吹嘘,但一听到此人姓名,心中竟闪过一丝异样。
宫若梅?哪个宫?
她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心中竟然有所期待,可理智告诉她,那根本不可能。
因为,他现在应该在悯天谷才对。
不过,这个名字倒是有趣,不知是否和“夺命血梅”有关?不如就此留下探查一番。
“如此说来,这鸾凤会,是非去不可了!”洛青雪弯起嘴角浅笑,眼中满是秘密。
于是三人决定在这间客栈住下,且待佳人。
碧蓝色的天空下,小小的云江镇几天之内来了许多外乡人,他们无一不是锦衣繁饰,车马豪华。
小镇广场上也张灯结彩,一派喜气,连一旁死了两年的老树杈都被缠上了彩色绸缎。
洛青雪在窗前看着这些锦衣男女来来往往,似乎永不间断。
“果然是争奇斗艳,唯恐彰显不出自家派头!”她讽刺道,似乎又看见了多年以前胡乱滚在地上的那些金钗玉环。
当年在啸云宗,李兆思为了在众人面前体现自己对洛青雪的宽容大度,特意在一些重要场合故意她穿金戴银,浓妆艳抹,把她打扮的像个精致的木偶。
她小时候很开心,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公主了!可慢慢懂事之后,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所以在她盗剑那一年,她一脚踢翻了他送来的所有金银珠宝,撕烂了所有华贵的衣裙,从此只穿最简单的衣服。
她墨发中的白玉珍珠竹叶簪,还是逃跑那一年,母亲柳幻音从自己的发髻上摘下,又亲手戴在她头上的。
“这发簪很适合你,你以后就好好戴着吧。”柳幻音温柔如水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一双含泪的琉璃美目仿佛近在眼前。
所以多年来,这发簪与她日夜相伴,就像母亲时刻在她身边一样。
现在看着这些人使劲浑身解数也要把自己装扮的精致,用以博取袁老阁主的青睐,她就想起了李兆思那险恶的用心!
然而,傻乎乎的颜昊哪里知道这些?
他把玩着手中玉笛,傻傻笑道:“他们都想着能被袁老阁主选中呢!自然要盛装一番,对世间舞伶来说,这可是一辈子的荣耀。”
正说着,就见一辆深蓝色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对面客栈的后院。
这马车明显与其它不同,既没有华贵装饰,也没有侍女簇拥,只在周围挂了四盏淡黄色的灯笼,每只灯笼上都画着墨梅落雪图。
赶车的车夫也穿着干净利索的麻布黑衣,毫无刻意装饰之处。
“你们看,这辆马车似乎别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