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园后,玉兰树下,两人再次相对而立。
月光里,司徒洪清晰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
“你哭了?”他问。
谢白秋狠狠摇摇头:“是风太凉,冻到眼睛了。”
司徒洪心疼地皱了皱眉,用指尖轻轻为她拭去脸颊上晶莹的泪珠。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姑娘,只站在那里,就让我移不开视线。”他低声道。
“……”谢白秋想说点什么,却见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的梦里都是你,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你,我试着强迫自己不去想你,也不见你,却想得更厉害,更想见你。”
“你能答应多陪我这一天,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其他的我从不敢多想。”
他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垂下眼帘,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拳。
“刚才,在池塘边……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
“不……”谢白秋道,“你一直对我很好,我怎么会怪你?”
司徒洪点点头,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谢白秋满眼期待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再说些什么,可两个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谁也没再说话。
玉兰花随秋风飘落,不小心落在谢白秋的肩头,司徒洪轻轻将那花拿在手里。
“这花在你身上停留过,我留下了。”他留恋地看着手中的玉兰花,目光很快又回到了她脸上。
谢白秋的心头被堵了一块巨石,憋得她喘不过气,她一咬牙,将这巨石抛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肯再挽留我一次?”她道,“我可以多留一天,就可以多留很多天……”
司徒洪凤目微睁,薄唇微张,轻吸一口气,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两人目光相接,谢白秋不由得低下头,轻扬嘴角,咬着下唇,脸颊染上一抹晚霞般的色彩。
看着她娇花一般的模样,司徒洪心花怒放,浑身都热血翻滚,只想立刻就霸占她的全部。
他赶紧转过身,做了几个深呼吸,熄灭了满腔热血,然后抬起头,仰望满树雪白的玉兰花。
司徒洪不是二十四岁,他已经三十四岁了,所以他仔细考虑过这件事。
如果让她跟着自己回毒宗,就意味着,她从此要叛出师门,投身魔教,与正道为敌!
她是池塘里刚开始盛开的荷花,实在不该经历这样残酷的风雨。
他不再多想,只低声道了句:“回去吧秋儿,你师父在等着你。”
谢白秋猛然抬起头,目光里闪着星光,“你叫我什么?”
司徒洪回首转身,用他最温柔的语气又唤了她一遍:“秋儿。”
谢白秋控制不住地弯起嘴角,明亮的眼眸中全是喜悦。
可他为什么不肯再多说一句?只要一句话,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
他薄唇微动,似乎有话要说,于是她的呼吸逐渐急促,等着他的挽留。
“秋儿。”他思来想去,终于开了口,“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可你是九芳宫弟子,我毒宗在你们正道眼里,是邪魔外道,是无恶不作的杀人恶魔。”
“所以,你始终都要走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推开了自己?
谢白秋全身冰凉,满心希望全部被打碎,她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痛的滴血。
她望着他的眼眸,他的目光在月光下有些冷。
她竟鬼使神差地说:“那……那我们不管什么正魔,一起离开好不好?让他们永远找不到我们!”
“我以前听师父说过,我们九芳宫,很久之前就有人和心爱的女人一起逃走,隐居世外了!”
司徒洪凤目圆睁,震惊地望着她,却忍不住唇角飞扬。
“秋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难以置信,一个如此可爱清纯的女子,一颗心竟是如此的热烈!
这让他迷恋不已,热血再次上涌,几乎就要冲垮他的理智。
但司徒洪很会控制自己的欲望。
他转过身子,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握紧双拳,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全身都随着这口气的吐出放松了下来。
他停了片刻,轻声道:“秋儿,我是毒宗的宗主,我不能抛下所有人,跟你离开。”
司徒洪心知肚明,南域有千万个属下等着养家糊口。如果他突然消失,周边的各种势力立刻就会跳出来,将毒宗啃得渣都不剩!
“你不愿意跟我走?”谢白秋声音开始颤抖,“那你刚刚为什么要说那些话?难道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徒洪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想。
“秋儿,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就要与你的师父对抗,背叛师门,成为魔教中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