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点头,面颊因激动而显得有些红,她伸手作揖,言辞恳切的致歉:“承蒙二位厚爱,只可惜榆晚家中有规矩,不可私自拜下干兄,不若等榆晚来日寻着亲族再请其为我们公证可好?”
永庆与顺康一左一右的虚扶起她,言语间不见气愤,“你看你,我们晓得规矩的,只要妹子你有这个心,往后便是不请人公证也无妨。”
桑榆晚顺势起身,她清楚自己身上背的责任和使命,没完成之前她还没有资格去谈旁的。今日只是认兄长,明日可能就是怜惜仇人。
她不能放纵自己。
“虽不能叫兄长,但在我心中,二位便如同我兄长一般。”
顺康乐呵:“有心便好,有心便好。”
永庆挠了挠头,颇有些羞愧道:“此事说来还是我二人占便宜了呢。”
永庆见桑榆晚第一面时,便晓得她定不是普通人家出生,穿着布衣也难掩周身矜贵的气质。他何时见过这般好看又特别的人?顺康同他一样,二人本想着这位姑娘醒了便会走,没料到桑榆晚竟留下当护卫报恩。
永庆说不出的欢喜,他喜欢这天仙般的人。
如今这天仙般的人要认他二人为兄,永庆总觉得这是占了桑榆晚的便宜。
“莫要如此说,能得二位青眼,是我的福气。”
桑榆晚客气的说道,她是真的很感谢永庆与顺德这些天对她的照顾。
这话落入永庆与顺康耳里,登时便不一样了,喜得不知说什么好。
好在这时,顺康与永庆被打断说话。
“怎这般晚归?”
孟清衍站在楼梯上笑容浅浅。
桑榆晚回到客栈时已经过午时了。孟清衍对她的迟归感到疑惑,于是试探性地问起了她。
桑榆晚微笑着答:“逛了逛杂货铺,不知不觉就耽误了时间。”
孟清衍心里仍旧不解,但他聪明的不再多问,“这样啊,过会你记得寻海川报银钱。”
“我身上没有银钱,”桑榆晚没有任何羞愧的说:“方才买药我喊郎中给我赊账了,记在云舒客栈下,回头海川直接去寻医馆便好。”
孟清衍有些诧异,“医馆给你赊账?”
“给,”桑榆晚默了默,“我把手串压那了。”
孟清衍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桑榆晚的手腕,发现手串确然不见踪影。
“啊?手串压那了,那,那我这就找海川给你付银钱去。”
永庆记着手串一直被桑榆晚戴着,约莫是重要的物件,此时听见桑榆晚的话大惊,连忙上后院把海川拉出去结银钱了。
顺康见没他事了,便提着药袋和永庆塞给他的披风上后院。
厅里只剩下孟清衍和桑榆晚。
孟清衍靠在楼梯栏杆上往下望,“你若是没银钱,为何不先回客栈拿了再去?”
桑榆晚一步步走上楼梯,闻言抬眸道:“太麻烦了。出门时没想起要银钱,幸好医馆肯让我用手串赊账。”
“手串...”孟清衍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我观你日日带着,还以为是个重要物件呢,如今想来,也不是很重要。”
“重要,但没有重要到如此地步。不过一个配件,丢了就丢了。”
“也是。”
桑榆晚即将擦身过孟清衍身边时,他抬起眼,莞尔一笑,眼底泛着满满的、如月华般浅淡的清辉。
“我上去喝口茶,有事唤我。”
桑榆晚掠过孟清衍的眼睛,转而淡淡道。
孟清衍在她身后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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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苦掉渣的药汤,桑榆晚连忙躲回房间含了蜜饯。幸得她机灵,配药时还买了蜜饯。
一如既往的躺上床准备入梦。
桑榆晚闭上眼睛,逐渐失去意识。
山空月明,仰视星斗皆光大,如适在人上。
山地上一紫一蓝的两名少女,御风而立,衣袂翻飞,偶尔风裹挟着落叶与枯草袭来。
紫衣那位少女伸手,一柄白玉剑出现在她手心,剑身通白,在月光的映射下清澈靓丽,少女极为熟练的握剑挽了个剑花。
“大半夜的叫我出来就为了给我炫耀你的新剑白露?”
蓝衣少女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立在空中看她。
“自然不是,”紫衣少女提着剑,严肃道:“我有一剑,请你观摩。”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握剑,剑身闪耀出巨大的紫色光芒,蓝衣少女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眼中只剩下仿若能遮天的紫光。
晃眼之间,光霞尽敛。
月光朗朗,星斗清亮。
紫衣少女垂下剑,面颊微红,稳了稳呼吸道:“如何?”
蓝衣少女不自觉放下双臂,视线扫过前方被破坏一大半的地面,咽了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