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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那些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风齐看我看的紧,未给我任何寻死的时机,我便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我从未下过床榻,而风齐那时似乎也乐意将我养做宠物,除去满足他的欲望外,也会在我身侧处理公务,又或是亲手喂我些精致的吃食。
直到有一天。
那天风齐率军去攻打雍和的边境了,帐外只留了两个人看守我。我心中为爹爹与兄长捏了一把汗,只望着帐中那幅地形图发呆,连有人进来都未发觉,直至被人按在地上时才开始挣扎。
帐外的士兵许是日日听着我与风齐的动静受不了了吧,开始对我动手了。我没有挣扎,心如死灰。有什么用呢。我做什么都抵抗不了的,倒不如乖乖受了,还省些时间。我已脏了,谁都是一样的。
那两人扯我衣服时我一动不动,那两人却直直栽在地上。我有些疑惑,微微偏了偏头,一个巴掌却打在了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听到那个声音:「楚陌苓你清醒一点!为何不反抗!」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燕明月站在我身前。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若是人死之前都有些幻觉,能见到她我也很开心。
燕明月却蹲下身来,把我的衣服包到我身上,红了眼眶。她摸了摸我方才被打的脸颊,声音里夹了些颤抖:「苓儿,疼吗?」
我摇了摇头,只是看她,怕这是我的幻梦。可那一瞬间,我竟希望是梦:我看到了她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
燕明月抱着我的手微微发颤,连着声音一起:「对不起苓儿……对不起……」她的泪滴落在我的脸上,与我的泪混在一起滑落。「我原以为皇家只是借你作控制楚家和落枫铁骑的筹码,因为你成婚时我没有动作……对不起……我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找不见你了……后来燕氏也出了事情,因旁系有人为求官职与皇族胡乱攀亲被抄家了,女子被流放为奴,我在流放途中被大凉官兵掳了来……做了军妓……」她顿了顿,转头红着眼睛安慰我,「可你放心,从前我听到他们对你的描述已知是你,变想法子传了信给修濡,他会来救你。」
我这才动了动眼眸,轻声问她:「我这般样子,还能活吗?」
「可以的,苓儿,可以的。」她紧紧抱着我,声音里有哽咽,却也坚定:「女子的贞洁从不在衣裙下,这不是你的错,你可以活的。就算你不想活,可我们与皇族已然是不共戴天了。他们提防你爹爹和兄长,自然也会对他们下手。就算为了家里人,你也要活下去。你要…」她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我们要报仇啊……」
「报仇?」我睁了睁眼睛,心里那滔天的恨意仿佛又生长了起来,支撑着我接下来的动作,「你说得对。」我站起身,解下那两名士兵腰间的匕首,狠狠扎进了他们的胸膛,又重复了一遍:「你说得对。」
鲜血溅了我一脸,我却没有眨眼,只是手指轻微颤抖。帐口又传来动静,两人跪在我身前,「对不住主子,属下来晚了。」
那两人是我的暗卫,一男一女,男为修濡,女叫无忧。我看了燕明月一眼,「明月,我心中有思量了,你同我走吧。」
她拉着我的手,「我也有了,打算回京城,想向你借无忧一用。」我点点头,她看我的眼神里有担忧,也有坚定。「你要好好活着,我们还有债要他们偿。」
我点点头:「无忧,带燕小姐走。我不在,她就是你的主子。」
无忧点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抱着燕明月向京城的方向运起轻功。无忧和修濡是我少时捡到的玩伴,却被兄长发现武功高强,便在我身边做了暗卫。我们从小亦是玩伴,因此我绝不会怀疑他们的忠心,想来被调走后找不见我那些日子,他们也担心坏了。
修濡将披风披到我身上,我看了看自己的手,缓慢的眨了眨眼睛,轻轻对他说:「阿修,我杀人了。」
修濡眼角猩红:「他们该死。」
我冲他摆了摆手,顺手放倒了营帐里所有的火盆,引了一场大火:「是啊……日后我会杀不少人吧,想来,他们都会是该死之人…」
我看着那火光吞噬了墙上那幅地形图,对修濡招了招手,「阿修,去烧了大凉的粮草。」
那幅三国鼎立的地形图渐渐化为灰烬,火势在整个帅帐中蔓延。我看着那滔天的火光,眸中全是平静,只是攥紧了腰间的匕首,转身出了帅帐。希望,风齐喜欢我送他的这份大礼。
修濡带我离开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营帐,又望了一眼雍和皇城方向,暗暗下了决心。萧家的人爱这天下,那我,便想法子夺了他们的江山。
我那慌乱躁动的少女期至此仓皇落幕,一生一次,再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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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时还有些懵,不太明白这么久远的事情为何还会梦到。婢女服侍我梳洗完毕,轻声提醒我:「殿帅,今日太后娘娘召您入宫,时辰快到了。」
我看了她一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