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床边的案几。
易绮罗见我神色不对，忙拿过字条看了两眼，「陌苓你别急，我、我同你一起去上云京，好歹会有些法子。」
我披上衣服就出了门。
无忧和修濡自小同我一起长大。他们本是一对兄妹，少时家破人亡流落到镇北侯府前被我兄长发现内力不错，兄长便将他们接入府中指给我做了暗卫。
这些年我早就把他们当做了亲人。虽因当年皇家那些龌龊手段我将无忧派到了燕明月身边，可我时常关注着她的消息。
定是那夜燕明月在宫宴上与游和欧起冲突时无忧跟在燕明月身边，让游和欧起了心思。
燕明月虽一直瞧不上燕南飞，可到底是燕家的人，游和欧在燕南飞眼皮子底下还不敢做什么，更何况燕明月一直是我的闺中密友，有我和燕南飞的加持，游和欧自然不敢对燕明月动手。
可游和欧的性子绝对不会平白咽下这口气，所以他才会对无忧下手。
而无忧向来心思细腻，她定是因为顾忌游和欧的权势会给我们的机会带来变动才忍下了，却不曾想过会丢了性命。
江南的事几近收尾。
我无暇再顾忌此处，不顾易绮罗的劝阻，驾着踏雪便赶上回程。
我要杀了游和欧。
易绮罗应是同燕南飞讲了这件事情，为此燕南飞留下来善后，并未同我一起回上云京。
仅仅十日，我就赶回了京都。
燕明月将无忧的尸身存在了冰棺中。易绮罗去检查了无忧的身体，声音沉重，「胸前红肿，身下撕裂，身体多处咬痕、鞭痕，面上也被掌掴过数次，确实有被□□。脖颈处被勒的痕迹明显，无忧应是不能接受此事，所以自裁了。」
我提着剑就要出门，修濡跪在了我面前。
「主子，无忧本就是为了不让恭亲王府破坏我们的计划才忍让的……游和欧将她丢在了街上，百姓议论的口水便可淹死人，无忧衣衫不整的出现时便饱受非议，她那样的性子，怎么受的住这些……无忧留的绝笔信里，声明了莫让主子因一时冲动坏了这么多年的蛰伏。主子这么聪明应该明白这是游和欧不满那日我们拂了他的面子做出的反击，若是主子现在出手坏了大计，我妹妹岂非拜拜牺牲了！」修濡的头磕在地上，「小姐，三思啊！」
他鲜少像曾经那般唤我小姐。
我看向修濡，握紧了手中的剑，「你是想告诉我，无忧的死就让我这么忍了？」
修濡抬起头，「恭亲王府行事向来如此，皇家为了他们的势从不下令怪罪，死在游和欧手上的女人数不胜数，根本就无人治他得罪，因此他才如此猖狂。小姐，妹妹死了我也难过，但我更应以大局为重。小姐你布局多年，若是因与恭亲王府结了仇功亏一篑，无忧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不说话。
燕明月抬手搭上修濡的肩，「起来吧。你怎么劝得住她。」
「此事因我而起，便由我去做更好些。」燕明月抬眸看向我，「我无牵无挂的，死便死了，既不影响计划，又能给无忧报仇。」
「你闭嘴。」我瞪他一眼，「你不将自己的命当命，也要怜惜怜惜旁人的真心！」
虽说燕明月曾是我未过门的嫂嫂，可兄长不在了，燕明月又是我闺中密友，我着实希望她能有自己的幸福。
而修濡对她的情谊有目共睹。阿修现在没了妹妹，心中定是痛不欲生，应是怕我自责才没有表现出来。如若此时燕明月再出什么差池，他怎么承受的了。
我既把他们当做亲人，又怎么会白白咽下这委屈。
我向他们承诺我不会冲动行事坏了计划，又嘱咐易绮罗给修濡熬了安神汤药，一并找了可靠的人帮忙安葬了无忧，随后我便去了贤林院。
陈默替我斟了一盏清茶，「我知晓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偏头看他，「你也要劝我？」
「怎么会。」他笑着摇了摇头，一贯的温文尔雅，「对你想拉萧程锦下皇位这件事，我一开始就有两个理解。第一个当然是你要为自己报仇。可这第二个，」他拨了拨手下的白玉算盘，「楚家人骨子里都心怀天下百姓。如今皇家都为了自己的利益攻于算计，日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自己的位子坐得更稳，为此费尽心机铲除异己、拉拢世家大臣、排除隐患，却丝毫不关心民生。我说的对吗？」
我抿了口手中清茶，「原本我想要萧家的天下。我楚家对萧家忠心耿耿，最后却落得此番境地，我被算计、爹爹被害死，我心中不服。可我这些天在京中见过城中百姓对我的态度，我才觉得或许我应该找个对他们好些的皇帝。」
最后一句话我声音低浅，兴许陈默都没听见，「况且报仇之后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自然要顺着爹爹的心意往后想一想。」
「所以你来找我根本就是不想让我劝你。」陈默挑了挑眉。「我与楚陌辰是至交好友，心思也差不多，你是想让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