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忍和吴不穷以及所有在洞里的人看着摆在眼前的东西,一个个神色肃穆。从大坑里挖出了十来个人体头骨,有些已白骨化,有些还散发着恶臭。
一些较大的腿骨和脊骨也和这些头骨放到了一起,只是它们并不是全部一起放的,而是一个头骨和一些大骨埋在一堆,然后另一个头骨又和一些大骨埋在一堆。这样看来,它们都是隔一段时间就埋一堆。
吴不穷将一个头骨和一些大骨大概拼了一下,俨然是一个“人”的样子。
郝勇嘶了一声不可思议道:“居然这么多?如果这些人都被送进了琼颜馆,那么……”他突然脚底生寒,面露惊悚,问众人,“你们谁去吃过?”
他这么一问其他人都反应过来,有几个哇哇地吐了起来。
“你别吓唬人了,”吴不穷解释道,“根据张厨子的供词,他仔细回忆了具体时间,你们对照一下时间就能知道事实。”
转而又对薛忍道:“大人,张厨子所提供的供词与现场挖出的头骨大致无差,足以证明这些骨骼的主人与琼颜馆有关。”
郝勇道:“这样说来是林妈妈和大力屠合伙将那些难缠的客人给咔嚓了,不然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地上了桌不被人发现。”
风将道:“说不定那个周世安也是罪魁祸首,他在京城有身份所以才能瞒这么久?”
“这哪是花楼,”包越愤懑道,“简直就是地狱!”
“成竹,刑边,将这些骨头全部带回去。”薛忍交待完他二人,又对阿蔺说,“回去换防,直接去抓人。”
吴不穷见他没有吩咐自己的事,连忙追上他,“大人,我呢,我做什么?”
“你已忙了一天一夜,剩下的没你的事了。”
成竹和刑边二人指挥着士兵将摆在一块的骨头全部带走。阿蔺先一步跑出去列队人马,嘈杂一阵后洞里又恢复之前的死寂。
吴不穷和薛忍并排走在一起,仍不死心:“大人,我还撑得住。不过我还有个疑问,那件血衣是谁挂的,芙蓉可是镇馆之宝,林妈妈不至于害她吧。”
“抓了人自然审问得出来。”
“还有乔生是谁,如果是林妈妈所杀,她又为什么要杀他?还有这些人,最长的快有两年,怎么就没人发现失踪?林妈妈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还能威胁这么多人的家人?还有芙蓉,记得我们第一次要抓人时,芙蓉也是百般阻止,所以我对她还是有点怀疑。”
薛忍止步,看向一直喋喋不休的人,平静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不穷嘿嘿一笑:“大人聪明,属下的意思是在你们去抓人之前我先去馆里盯着芙蓉。上次她不是说不收我的银子嘛,这次我就去找她。”
薛忍还没开口,郝勇断然拒绝了:“不行!如果连她都是林妈妈一伙的,你不是羊入虎口吗?”
对于他的关心,薛忍抽抽嘴。
“你才羊入虎口,”吴不穷不以为意,“以我的武功不说打十个大汉,一个弱女子还不能对付吗?现在大力屠失踪,还要发海捕文书将她逮捕,周世安也不知是否知情,他又有周太后做靠山,能不能扳倒也是问题。唯一的缺口便是芙蓉,以她在琼颜馆的地位,若是能让她认罪不就事半功倍了。”
郝勇冷嗤道:“你不会是色心大发想趁琼颜馆倒塌之时先假公济私会一会佳人吧?”
风将、卢骨和包越跟在后面,闻声直接笑了出来。薛忍一记冷眼投过去,三人悻悻闭嘴。
吴不穷咬牙切齿地恨他一眼,要不是中间隔着薛忍他真想一掌呼死他,脸红脖子粗地争辨:“我是那色令智昏的人吗,这么多人命摆在这里,我怎么去跟人花前月下?大勇,你别只长个不长脑子,动动你那锈了的脑子,行不行!?”
被他吼住的郝勇不悦地翕动嘴唇,终是半句话也没说出来,瞥见薛忍黑成炭的脸,退开一步,直接将风将和包越推到前面挡。
“大人,我是觉得芙蓉身上仍有疑点,所以想在抓人之前再试探一下她。毕竟我们证据不足,这些人骨只能证明和大力屠有关,并不能证明与琼颜馆有关。若琼颜馆没参与,大力屠又是怎么将这些人骗出来。就算她能下药,以她的体型和容貌,这些肤浅的人又怎么会跟她喝酒。你觉得这些还不能算是疑点吗?”
薛忍何尝不知道这些疑点,只是如郝勇所说,他去了不管是危险还是假公济私,他都有点抵触。思忖片刻后,道:“我只能给你一个时辰。”他对这个案子的上心程度让他不忍拒绝。
青正司的人都回了城,到城里时已过申时,众人立马忙开。找仵作验骨的验骨,换防的换防,昨晚忙了一整晚的人换下来后,阿蔺又将准备去抓人的队伍集结以俟。
而吴不穷化成金大善人再一次出现在琼颜馆里,一进去就觉诧异。往常这个时候姑娘们才上妆,今日怎么都招待上客人了。
他拉住一位姑娘问道:“姐姐好美,以前怎么没见过?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