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浮出水面,捧着铁匣子甫一落地,踉跄扶住岩石。
林大福当即心疼拄着拐想要上去搀扶。
林挽抱着铁盒子,柔柔一笑安慰道,“父亲,我没事。”
“造孽哟!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为了几文钱,差点逼得小姑娘夭折,你们的良心让狗给吃了啊?!”
王寡妇知道林大福行动不便,预先伸手将林挽慢慢扶起。
见林挽除了脸上稍有些苍白,但终究还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林大福长松一口气,见状笑了笑,脸上飘过一一丝尴尬似的绯红。
海草宝宝双眼亮晶晶,啃着不知从哪刨的半个西瓜,兴高采烈地鼓掌喝彩:「主子,你将要有个后妈了!」
不知所云的林挽:???
虽然这统子长得呆萌呆萌的,但也无法掩盖这统子狗血的尿性。
后妈是什么鬼,它到底在傻乐什么。
林挽打开铁匣子,众人凑上去一瞧,果然见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二十贯铜钱。
众人心头吊着的石头总算能轻轻地放了下来。
“现在欠诸位的款皆已付清。”
众人喜笑颜开接过钱就要散去,林挽皓腕一抬,好听的声音柔柔地拦住了大家,“不过诸位,请止步。”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越发显得林挽皮肤湛白如玉,
“如今海生变轮,海草大量疯涨。小女家中劳动尽失,恳求乡亲施以援手,帮小女摘个中海草海带,置于屋后,以备吃食。乡亲之情,吾念在恩,此事之后,必有重谢。”
林挽说的文绉绉的,乡亲们懵在原地。
倒也不是这海草有多难采。
只是从古至今,在捕鱼这个领域里,尚未有人敢于尝试那海中生长的植物。
传说那海中蛮草,皆为腐尸所化,五年前,有一个渔民因风暴入水,落入了蛮草区。所幸被大浪原路返回送回家。
人人都觉得他命大,落海渔民也添鱼加肉好一番的庆祝。
然而好景不长,他开始频繁喝水,整日整日呼呼地喘气。请了巫女后,病情反倒恶化加重。
渔民开始自言自语,最后彻底沦为了疯子。
于是海中的蛮草,最终被冠上了“恶魔呢喃”的称号。
故事中的蛮草,便是海草。
所以,家家户户在捕鱼的过程中,若鱼网不幸被海草纠缠,心中自觉晦气,当即打道回府,将渔网扔到破庙的菩萨脚下,以求辟邪。
也正因为此,每到一个时间,海草必然泛滥,渔民因此愈加衣衫褴褛。
而林姑娘如今……却想捕海中蛮草食用。
岂不是明晃晃告诉大家,我要吃毒药,你们能不能帮我弄点儿原材料?!!!
“林姑娘,您如果家里银两不够的话……”
林挽听完故事,略有所悟。
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她那双温柔而又坚定的黑瞳,林挽莞尔一笑,“大家误会了,这水中之草确有分门别类,有的海报可以食用,有的,食之会出现神经麻痹等不良症状。”
“但我家海域上的海草,不仅无毒,而且口感良好,营养价值极高。”
“林姑娘……”有人还想再劝。
王寡妇是村中颇有威望的名妇,能识字,会辨诗。
她第一时间支持,“我看林姑娘不像是骗我们的,有句老话叫什么江山代代有才人,林姑娘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是搬搬海草,又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们说是吧!”
众人:……
有人带头,就有人从流而行。
不过还是大部分人回了家,只有零零散散五六人留了下来。
全托王寡妇的人情。
林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五六个人,花了半柱香的时间,磊成了一座小绿山。
林挽望着半腰高的小山坡,笑着请乡亲们她刚接好的温水,水中淡淡的甜味,显然是加了白糖。
林挽很高兴,但帮她搬运海草的那几位,显然是有所顾忌。
若不是王寡妇威望在这儿,还真没人愿意留下来。
没待一会儿,纷纷打道回府,焚香沐浴,求神告佛。
“王大娘,您等一下”,林挽叫住王寡妇,端着海草果冻从屋子里现身。
缺了角的两个陶瓷小盆,装满了绿盈盈滑溜溜的吃食,被分割成一块儿又一块儿。绿水晶一样,在阳光下泛着流光,却又极为清澈见底,艺术品般夹着丝丝缕缕的海带。
王寡妇看了一眼便恍然大悟,惊奇的两条大粗眉毛都要掉了下来,“这……这是海草做的?!”
“自然。”林挽用树叶编织成的勺子,舀起一大块果冻放入口中,她两边的腮帮子很快鼓了起来,显得非常可爱。
王寡妇不等林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