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老太太那浑浊的眼睛里便流出来了两行眼泪!
“哎呀……毕大娘你这是干嘛呀?这是好事儿啊……你哭什么呢?这说明你有一个好儿子……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对对对……我应该高兴……我应该高兴……你瞧我这老太婆……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毕大爷呢?走……咱们去看看毕大爷去……!”。
斜眼于是搀扶着毕大娘,一块进了屋!
穿过正厅,便来到了侧面的耳房。掀开耳房的门帘,就看见耳房的火炕上躺着一个小老头!
“老不死的……你快瞧瞧是谁来看你啦?”。老太太走进耳房用拐棍杵着地面,朝躺在炕上的老头喊道!
老头张开眼睛,瞧见斜眼便一骨碌从炕上坐了起来:“哎呀……是小娄啊……你总算是来啦……!”。
斜眼笑眯眯地把包放到了桌子上:“毕大爷……你好点了么?你看我这次给你带什么来啦?”。说着他便把包里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
“哎呀……小娄啊……你真是太客气啦……每次你来……都带东西……这多不好意思啊?老婆子……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泡茶去呀!”。
老太太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泡茶了!
斜眼从挎包里拿出两瓶老酒和两条华子,然后又摸出了几盒中药。
“这药是我给大娘带的……听说大娘有老寒腿……我正好有个朋友是个很有名的中医……这是我求他给大娘开的药……!”。
“哎呀……哎呀……小娄啊……真是太麻烦你啦……这么着吧……我那个瓶子也不要你的钱了……你今天就把它拿走吧!”。
斜眼笑眯眯地问:“毕大爷……你舍得么?”。
“有什么舍不得?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蹦蹬几天啊?你要是真喜欢你就拿去……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城里人……一个破瓶子看把你们给金贵的……!”。
斜眼摆了摆手:“不行……不行……我可不能白要您的东西……!”。
坐在床上的老毕头怒道:“怎么?许你送我东西……就不许我送你东西啦?天下哪有你这种道理?”。
这时候,老太太端着一壶茶进来劝道:“我说小娄啊……他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些年来……你也没少往我们这里拿东西……大妈虽然年纪大了……可大妈还没老糊涂……大妈知道你喜欢那个小瓶子……这不我们就要搬家了么?那个瓶子我们留着也实在是没什么用处啦……!”。
坐在炕上的老毕头对老太太说:“老伴啊……去把那个瓶子给他拿来……!”。
老太太点了点头,便回身又去拿瓶子去了!
老毕头坐在炕上,把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江一鸣身上。
“这位是……!”。老毕头指着江一鸣问。
“这是我的小兄弟……快……过来见过毕大爷……!”。
江一鸣叫了一声毕大爷,便又退到了一旁。
老毕头冲江一鸣笑了笑,便又对斜眼说道:“小娄啊……你看我这房子里还有什么东西你能瞧得上眼的,你就尽管拿去……!”。
斜眼瞥了江一鸣一眼,那意思是说,看见了么?都让我猜着了吧?
“毕大爷……您这是不想过了还是怎么着?”。
“不过啦……不过啦……大爷我啊这回是要搬走啦……!”。
“搬到省城里去?”。
“搬省城里去!”。
“好事儿啊……你这不是去享福去了么?”。
“什么享福啊……城里房子那么窄……连个院子都没有……这不是要活活把我给憋死么?”。
这时候老太太拿着一个绛红色的瓶走了进来:“小娄啊……你别听这老糊涂整天胡说八道的……谁想憋死他啦?儿子给你买了那么大的一套房子……难道你还不满意么?真是的……也不知道你这个老糊涂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江一鸣打眼一瞅,便看出那是一只郎红窑的观音瓶。
他虽没见过郎窑红的真品,可他曾听过黎胖子讲过这郎窑红瓷器的特点。这郎窑红瓷器讲究的是色泽浓艳、釉汁肥厚、表面有玻璃质感……!
“大爷……既然这么说……那这件瓷器我就收着啦……价钱呢?咱们还是按过去说的那个数……!”。斜眼一面摸索着那只郎窑红的观音瓶一面说道!
“你看你这孩子……我不是都说要送给你了么?”。
“哎……毕大爷……咱们这可不能混为一谈啊……咱们的一码归一码呀……!”。
“什么一码两码的……都说送给你了……你还提什么钱不钱的?”。
“咱们生意归生意……情谊归情谊……我买你这个瓶子呢?咱们算是生意……我来看你们老两口呢?那算是咱们之间的情谊……对了,你们老两口要是搬到省城之后……弄不好咱们还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