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安全带,陆予恒丢了一包柔韧的保湿纸巾给夏知焕,让她赶紧擦擦别着凉了,说罢立即驱车开往外环。
夏知焕听话地擦完湿漉漉的头发又整了整自己的蝎尾辫,才瞧见陆予恒被雨水浸湿的半边肩膀,连忙抽出一叠纸巾,一张一张贴在男人的衣服上,小心翼翼地替他吸着水。
陆予恒像只大型犬一样乖乖随她摆弄,夏知焕看他竟然还挺高兴的样子,忍不住担心道:“我刚都没看见,还好车里空调打得高,不然感冒了怎么办,夏天感冒很难受的。”
陆予恒打着方向盘“我天天跑工地,体质哪有那么弱。”
夏知焕不会主动询问,但既然陆予恒开了口,她便接道:“工地?学长你是做建筑工程的吗?”
“怎么就打听起户口了呢?这么想知道?”陆予恒逗她。
夏知焕却格外认真,“是很想知道的。”
她侧过脸看向男人,双手交握在膝上,轻轻摩挲着:“想知道学长这些年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成为了什么样的人。”
陆予恒没立即回答,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道:“小知焕,我想你慢慢发现,好吗?”
男人的嗓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低音炮,低哑的声线夹着沙粒感和电台播放的轻慢音乐糅杂在一起,有种秋季的萧条感,但夏知焕又在这里面品出了午后阳光的气息,温暖、包容。
都是经历过岁月洗礼的成年人,夏知焕很难装作不懂他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十秒、一分钟、或者十分钟,夏知焕的瞳孔里倒映着滴下的雨水,在挡风玻璃上汇聚滑落,又被雨刷轻轻刮去,周而复始,才启唇:“恩,我会的。”
开到半路,雨势渐小,砸在车顶的雨声也没方才那么急促,路过一家快餐店的时候陆予恒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先垫垫饥,夏知焕选了最普通的香辣鸡腿堡,陆予恒也不挑,两人线上点了单,店铺沿街而开,下车取餐也很方便。
餐也是陆予恒下车去取的。
夏知焕在副座驾透过车窗,看着男人撑伞疾行的高大身影,忍不住掏出手机,小心翼翼地偷拍了一张。
陆予恒吃饭是真的很香,二十来元的汉堡,愣是被他吃出了米其林的既视感,夏知焕小口小口地啃着,视线总是不自觉地看向趁着红灯间隙,认真炫饭的男人。
“怎么老看我?”陆予恒咽下嘴里的汉堡,将包装纸捏成一团。
夏知焕眨眨眼,实话实说:“和你一起吃饭,感觉会变肥。”
“那我陪你减肥。”
下班高峰加雷雨天气,即便二人已经尽力赶路,还是比原定时间要晚上半小时,附近车不好停,陆予恒便先将夏知焕放了下来。
俞慧文的犬舍是一栋较老的三层自建楼,除去四十平米左右的一层门面,卖些动物生活类用品,后门外是约莫六十平米阳光房以及三倍大小的露天花园。
夏知焕小步跑过去的时候,俞慧文正牵着一条肉墩墩的法斗犬在店门外的雨篷下玩耍,听到脚步声,一人一狗齐齐看过来。
正要和她打招呼,只见俞慧文愣了一瞬,视线忽地移至夏知焕的身后,双唇微张,双眼仿若被透明丝线牢牢牵引。
不待夏知焕回头,上方罩下一片投影,海洋般的气息于刹那降临,如影随形。
男人走至她的身侧,步伐泰然,透着懒意:“就淋雨是不是?恩?”
夏知焕知道俞慧文正看着他们,但与陆予恒视线相对的瞬间,她的眼底就只剩下男人那双摄人心魄的双眼,耳畔的风雨渐渐失去它们的声音,像是被罩上了轻薄的空气屏障,她和他被这股奇异的气场隔绝包裹在内。
夏知焕勉力移开目光,发现黑色雨伞自她这一侧倾斜得厉害,担心陆予恒的右肩被雨淋湿,下意识踮起脚,探手摸了摸他另一边的肩膀,果然濡湿了一片。
来不及深思,直接就着男人的手,直了直伞柄,如鸦羽般簌簌煽动的眼睫下,一双杏眼能剪秋水:“学长,你给自己也撑点儿。”
同一把伞下,二人的距离被拉得很近。
俞慧文看着两人自雨中款步而来,每走一步,都像是一帧精美绝伦的电影画面,且不提他们极其般配的身高和外貌,不论是地上溅起的水花还是街边跳闪的路灯,都成为了再完美不过的背景。
如此赏心悦目的镜头下,俞慧文像个扯帕子的小媳妇儿似的扭着手,仿佛磕到了什么真人CP。
她当时就说池城配不上夏知焕,你看!就是配不上!
“嗷——”俞慧文低头一看,才发现她扯着的不是帕子,而是牵引绳,绳子的那头是原本趴在地上的法斗。
俞慧文:“……对不起啊小灰灰。”
法斗颇为不满地用头顶了两下俞慧文的小腿,随后扭过肥壮的身体,盯着徐行而至两位陌生人弹了弹耳朵。
“慧文,不好意思来晚了。”夏知焕迈上台阶同俞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