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焕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还是被帅锅舔醒的,这段日子聪明狗崽学会了跳床、开门,陆予恒对此也是颇为无语。
露在被窝外的手被帅锅舌苔上的倒刺舔得发痒,夏知焕长睫轻颤两下,缓缓睁开眼。有些陌生的环境,熟悉的气味,夏知焕瞬间反应到这是陆予恒的家,陆予恒的卧室,她偏过头,床头柜上的加湿器喷口冒着发袅袅白雾,鼻尖萦绕的是安神的味道。
脑袋还有些恍惚,夏知焕下意识想摸摸帅锅,却忘了自己是名彻彻底底的伤员,手只微微一抬,喉间便不可控地痛吟出声。
陆予恒下午又去了趟警局,正在客厅同二位长辈叙述最新情况,听到声响,三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门从外被打开,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怜爱、心疼、愧疚,唯独没有责怪和失望,夏知焕眼眶发酸,泪意上涌,望着父母的模样是鲜见的委屈。
夫妻二人快步上前围住夏知焕。
帅锅被挤出来,啪嗒啪嗒跑到主人脚边摇尾巴,陆予恒瞥它一眼:“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溜进去的,被你搞醒的是吧?”
帅锅一屁股墩压好,坐姿板正,仰起脑袋装模作样地呜咽两声,被陆予恒无情地带到门外,将卧室留给了一家三口。
沈南鸿坐在床沿摸了摸夏知焕的额头,夏怀延则站在她身后,夏知焕见不得他们这样的眼神,心里发酸,“对不起啊,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怎么又说对不起呢,什么时候学会的怪毛病,遇到事情就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
夏怀延也开口道:“这件事你不要多想,小陆都和我们说过了,我们的原则就是不原谅,不和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这几天就请个假,在家好好休息。”
“你爸说的对,你啊,就乖乖修养,妈给你做好吃的。”
夏知焕应了声,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我这衣服……”
沈南鸿答道:“是我帮你换的,脏衣服穿着多不舒服,脸也帮你擦过了,还抹了精华。”
还给抹精华,恩,不亏是她妈。
一家三口聊了一会儿,夫妻二人察觉到夏知焕隐约露出的疲惫和困倦,便说提出她再睡一会儿,等晚上他们再来接她回家。
夏知焕实在是没有力气,强撑精神看着父母离开,又睡了过去。
只不过这回,夏知焕睡得并不踏实,不断陷入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混乱梦境,不安与惊悸并存,却无法醒过来,她胡乱地摇头辗转,竟是发起烧来。
陆予恒在客厅工作,给卧室门留了条缝,时刻注意着夏知焕这边,是以,听到声响,第一时间推门而入。
他迅速观察了下夏知焕的情况,小姑娘鬓发散乱,脸颊通红,双唇干燥,眼睫潮湿又红又肿,探手一摸额头,温度出奇地高。
陆予恒饶是对此早有准备,还是有些手忙脚乱,扶夏知焕喂药喝水时,双眉紧蹙,眼眸沉沉看不出情绪,长指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也许是在梦里闻到了令她安心的气味,亦或许是药效起得快,没过多久,夏知焕的呼吸恢复平稳,轻轻舒展了眉头。
再次醒来,是饿醒了。
夏知焕睁开眼,只觉得脑袋昏沉,浑身绵软无力,双眼酸涩,微微偏过头,余光瞧见床尾的休闲皮椅上坐着个人。
陆予恒双手环胸靠着椅背,头微仰,正闭目假寐。
卧室温度适宜,深色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剩下床头夜灯亮着微弱的暖光,陆予恒坐在暗处,隐约可见他高挺的鼻梁,和干净利落的下颚线。
夏知焕有些口渴,手撑着床沿,想要坐起来,不免发出细微摩挲的声。
下一秒,陆予恒蓦地睁开眼,起身走出阴影,上前替她垫高了枕头,问:“渴了吗?”
夏知焕点点头。
热水壶就放在床头柜上,陆予恒替她倒了杯温水,再插上一根玻璃吸管,递到夏知焕的唇边,抬眼示意她喝。
夏知焕也没力气矫情,张了张口想道谢,喉咙却哑得发不出声,只得眼神抱歉地看着他。
陆予恒摸摸她的头,了然道:“你下午发烧了,这会儿退下来些,先别说话,慢慢喝。”
夏知焕眨眨眼,眼尾弯出一道浅浅的弧度。
她喝得很慢,待温水缓慢地滑过干痛发痒的喉道,方才感觉好上一点。
等她满足地喝完小半杯水,陆予恒问:“还喝吗?”
夏知焕摇了摇头,陆予恒便将水杯放回去,也不说话,站在床边沉默地看着她。
男人浅色的长眸压着,看不出情绪,夏知焕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陆予恒忽然倾身,极其小心、珍而重地拥住了她。
男人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夏知焕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簌簌煽动的睫毛,以及一呼一吸间泄露的紧张与后怕。
这是他们之间头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