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泽这次腿部受伤很重,随行的仆从里也不乏擅医术之人,诊治过后与卢家的府医皆是认为若是好好修养,定会完全康复。
李尧泽放下心来,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而来,料定最近一段时间盛京不会有大变动。
不如留在殷川安心养伤,顺带联络一下与卢家二房的感情为妙。
是日,月色皎洁,夜景甚美。
李尧泽给卢十娘下了帖子,卢十娘如约而至。
见到这张与卢静姝神似的脸,李尧泽虽然心里对她甚为不喜,但好赖凑成了美景佳人。
故而诗兴大发,当即赋诗一首。
“好。”卢十娘鼓掌附和,看那配合的模样,要不是他是个皇子,那必然是要扔二两碎银子作为打赏。
李尧泽心里腻味,面上却仍带笑:“今日月亮甚美,十娘子可来抚琴一曲,寄情明月?”
卢十娘听到此言眼睛一亮,转身催促侍女:“桃桃,快去拿我的琴。”
李尧泽看她这架势瞬间有了悔意,他总觉得这个乡野丫头的兴奋劲儿来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等他阻止,拿到琴的卢十娘已经开始了她的表演。
那琴技可谓是恶钩追音、拨搭横死,惊天地泣鬼神也。
魔音绕梁三日不绝,李尧泽离开花园的时候眼睛都是恍惚的。
但在返回院落的路上,一道倩影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时下民风开放,对女子的管束也比前朝宽松许多,女郎们赴宴归家晚了些时候也是被允许的。
缓步走来的人儿,耳际明珠璀璨夺目,朱钗华服,衣袂带风,一看便是赴宴归来的模样。
又不知那场宴会上有多少人觊觎他的女人,李尧泽看着,禁不住皱了眉。
“九娘子。”李尧泽坐在回廊下叫住了白甜。
白甜原本想当没看见没听见,奈何李尧泽的侍卫很有眼色的拦住了她。
这个人真就像癞蛤蟆一样,见谁赖谁。
“六皇子来赏月?”
卢静姝的父亲是太子的人,她与李尧泽相处自然不必小心客气。
“九娘子可是赴宴归来?如此深夜,你一女子久不归家,甚为不妥。”
见白甜如此疏离的态度,当了几十年皇帝的李尧泽心中很是不喜。但念在卢静姝是自己白月光的份上,自觉说话时还是给她留了脸面的。
白甜最是厌恶这种没有边界感的小丑,为了不崩高冷女神的人设只能暗自翻了个白眼。
“六皇子的腿疾久不见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九娘便先不打扰了。”
不好好休息,怎么会知道,这腿疾是好不了了呢?
白甜余光瞥见身旁侍女手里的小木盒,要让李尧泽筹谋算计后就等腿疾好了大展宏图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彻底残了……连争夺地位的资格也没有,那该多有意思啊。
“九娘子可知我这腿为何会伤?”
李尧泽见她油盐不进的模样甚是恼怒,再给他一些时间,一旦逮到机会,卢静姝就再也不能像现在一样高高在上了。
在此之前,让她心里愧疚一番也是好的。
还有那个不长眼的马车夫,他到卢家的这几天几番派人去打听,那个人就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消失了。
冥冥之中事事不顺,真是该死。
“我家老管家的父亲,耄耋之年依旧能吃能睡、身体健朗,六皇子道是为何?”
白甜根本不想继续那个话题,她怕自己会在李尧泽诉苦的大笑三声,崩了人设。
“为什么?”李尧泽不料白甜这样问。
“因为他老人家从不多管闲事,问问题。六皇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白甜带着一众侍女离去,哪管身后李尧泽心绪翻涌。
走过拐角,白甜错开自己院落的方向直直去了卢老夫人的院子里。
老夫人年纪大了,觉少。睡得总是比旁人晚一些,此时正听着画本子被侍女服侍着捶腿捏肩。
气氛还不错,就听人通报九娘子哭着从外面回来了。
招来委屈巴巴的孙女一问,这才知道她那小孙女被个外人在自己家教育了。
且不说这个长得像极了她早逝女儿的孙女本就是她的眼珠子、心肝肉,单说本朝太祖开国便是捡了世家主母被妾室逼死,使得两世家成仇,皇帝和稀泥下渐渐失了威信的便宜。
加之太祖的长女,镇国大长公主文武双全,为太祖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后又有从商的柳夫人于天灾时主动上捐万两黄金解国库之忧,太祖亲赐正二品‘荣德夫人’。
战争后男丁缺失,坚强的女子们撑起门户,如今女子的地位可是一代代女性用血与泪换来的 。
卢老夫人掌家多年,年轻时也受过丈夫早逝被人借女子之身打压的苦,经历过大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