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大夫见了伤势后竟然说有办法。
“吴成,去拿药来。”江尧摸完脉,从药箱拿出银针,刺入内关等穴位,伤口的流血速度明显见缓。
趁着书生意识还算清醒,江尧马上让吴成喂了些麻沸散,麻沸散见效很快,江尧细针刚拿出来,书生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一旁的汉子注意到江尧手里细针和肠线,心里突然一哆嗦,他颤着手指问道:“大夫,你拿针线作甚?”
闻言,江尧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径直望过去,语气和善道:“缝伤口。”
“什么?你要缝我大哥?”汉子听到这话顿时不干了,急吼吼道:“我大哥又不是衣服,怎么能用这玩意缝?”
“那我用什么缝?手指吗?”江尧没有被否认的愤怒,她看向汉子,脸上貌似只是单纯的困惑。
汉子一想到细针在身上肉里穿来穿去,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他支支吾吾道:“那也不能这样……”
“这是保住你大哥胳膊的唯一办法。”
江尧不再做过多的解释,她着手开始清理伤口,消毒过的细针没入肌肤,在血肉里穿行。
泡过药酒的丝线散发着一股药香,在她手法娴熟的缝合下,伤口血流减少,最后取出药匣中褐色千锤膏涂抹伤口,用干净布条包扎系紧。
这一幕,让汉子看得浑身发寒,对瘦瘦小小的江尧再一次改变了认知。
他一开始,没太瞧得上这个年龄不大的大夫,还担心这个小女子会不会被伤口吓哭。
眼下一看,倒是他多虑了,连他看了都心生恐惧的场景,这个小大夫却司空见惯,连眼皮都不抖一下。
吴成给客人称完药后,一扭头就注意到汉子不安的表情,劝道:“您放心,病人不会有大问题的。”
汉子瞪着一双眼,紧张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个时辰就能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江尧出来的时候,额头出了些薄汗,指缝间还残留着血迹,拿过一旁的湿帕,擦了擦手。
“刚才言语多有得罪,大夫莫要见怪。”汉子仓促行了个礼,迅速走进诊室看望书生。
见江尧出来后,吴成好奇问道:“少东家,您是什么时候学的医?”
他刚刚看见江尧医治的手法十分娴熟,没个几年的时间根本练不出来。
闻此,江尧身躯微顿,旋即强自镇定道:“前几年我和父亲学了些。”
吴成没有怀疑,笑呵呵道:“少东家是天生学医的料儿。”
汉子和书生歇到傍晚,在医馆买了几瓶千锤膏才肯离去。
后面几日,因为江母病了,江尧大部分时间守在老宅照顾母亲,医馆那里只能由吴成照看些。
“阿尧,你去医馆吧!医馆重要些,娘这里没事。”江母深知女儿支撑医馆的辛苦,不忍她太过操劳。
江尧端来不烫口的汤药,佯嗔道:“医馆重要,娘的身子就不重要了吗?”
“阿尧真的是长大了。”江母见江尧短短几天,骤然成长为医馆当家人,心头不知是担忧还是感动。
见江母眼角的细纹和鬓间几缕白丝,江尧鼻尖微酸,宽慰道:“娘放心,医馆有吴成在照顾,不会出事的。”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的缘故,不过半日吴成便跑到老宅。
“什么?”江尧惊得站起身来,再次问了一遍。
“好多百姓前来买千锤膏,现在已经卖空了。”吴成也刚从震惊中缓过来,他没想到少东家随手制的药膏,竟如此大受欢迎,他道:“少东家,我们要不要制作大量千锤膏,供百姓购买?”
江尧惊讶地捂嘴,明媚的眸子里盈满喜悦,她正愁医馆怎样开张,眼下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她在心里规划了医馆发展的几套方案,猛然间,脑中的思路一停,叮嘱道:“且慢,在百姓购买千锤膏前,要仔细告知千锤膏的用途和禁忌。”
吴成一头雾水,不解问道:“这是为何?我们不是只管卖出去就行了吗?”
江尧摇了摇头,轻声细语道:“药不同其他商品,若是百姓跟风购买,盲目用药,难免会耽误病情。”
吴成这才恍然大悟,称赞道:“少东家想的真周到。”
第二天,回春堂馆内多了份千锤膏“说明书”。
白纸黑字,详详细细写着千锤膏的用法,适用的病情,禁忌等等。
每个购药的百姓都会认真看上几眼,更有甚者,还拿着纸笔抄录下来。
回春堂因此成为锦阳城一桩美谈。
入秋寒起,秋雨一时大一时小,忽疾忽缓,江尧赶到医馆时,裙底已被雨水淋湿。
她关好木窗,就听见从药铺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
“少东家,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