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巧兮刚想放下手机出门吃饭,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师傅,今天我们家举行家庭聚餐。]
[结束了我直接回家。]
[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不用等我,记得锁好门窗。]
[天气预报说,夜间可能会有大雨。]
被人报备的感觉曾巧兮已经很多年不曾体验,以前也有那么个小人,会时时刻刻缠着她问东问西。
只是时光荏苒,再回首,一切早已不是曾经构想的模样。
心底一时间五味杂陈,她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个简简单单的“好”字。
发完消息的贺之洲放下手机,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
表妹贺兰澈正值花季,心思敏感,当即会心一笑,凑到贺大少身边,眨巴眨巴眼睛:“小哥,你有情况?”
贺之洲搡了搡她的小脑瓜:“小屁孩,操心这些干嘛?好好学习。”
小姑娘一脸扫兴,撅起粉嘟嘟的唇,撒娇:“就知道让我好好学习!我爸和我哥天天在学校里看着我,回家来还得听你说教,烦不烦人!”
贺之洲扫了眼气鼓鼓的小姑娘,眉眼一弯往厨房瞟,低声道:“那你和我说说,你哥女朋友的事儿,他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我竟然一点没察觉。”
说到这个,蔫了吧唧的贺兰澈立刻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眼睛都比平时亮了三分。
她跪坐在沙发上,展起双臂,正准备挥斥方遒,就见她亲哥摘了围裙从厨房走来。
小姑娘大惊失色,赶忙放下腿,正襟危坐,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还时不时瞟一眼他哥的脸色。
贺兰阙绕过茶几,在贺之洲身边坐下,扫了眼一脸心虚的妹妹,开门见山道:“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别听她添油加醋,歪曲事实。”
贺兰澈恨恨咬牙,她还没开口,凭什么说她歪曲事实!
眼看着兄妹俩又要拉开一场世纪大战,贺之洲赶忙以身为屏,拦在中间,大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
以一己之力平息战火。
贺之洲:“表哥,你倒是说说,你这位半路空降的女朋友,哪捡来的?”
贺兰澈躲在小哥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毫不留情拆台道:“是威胁来的!”
贺之洲不解蹙眉,将视线投向贺兰阙,等待当事人澄清真相。
三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几乎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贺兰阙瞪了眼“嘴上没把门”的妹妹,瞄向正在厨房忙碌的大人,正想为其解惑。
门铃却在此时响起。
没等他起身,贺兰澈已经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屁颠颠跑去给客人开门。
贺之洲睁大眼睛,指着平时恨不得长在沙发上的表妹,看向贺兰阙,用眼神发问: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贺兰阙理了理衬衣袖子,拍拍裤腿站起身,满脸讥讽:“是她班主任,敢不殷勤?”边说边往门口踱步。
贺之洲挑眉,一时间对自己这个表妹分外同情。
平时被他爸他哥管着也就罢了,现在还拐了她的班主任当儿媳,以后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太可怜了......
正当他叹惋之际,贺兰澈挽着一个妆容明艳的女人走过来。
微卷的长发,波浪般摆动,让他不由想到《关雎》里的那句: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女人看见贺之洲,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后微笑着伸出手,主动自我介绍:“你好,路漫漫。”
声音不似寻常女人那般轻柔甜美,带着些许沙粒感,搭配上那一米七几的身高,颇有种港台小姐的既视感。
成熟大方却又风情万种,眼角发梢都渗出几分妩媚张扬。
贺之洲用余光瞥了眼贺兰阙,表哥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类型了?
“你好,贺之洲,他表弟。”
约莫是电视声音开得有点大,对方没有听清,微偏着头,犹疑道:“贺知章?”
贺之洲无奈轻笑,郑重声明:“是之乎者也的‘之’,三点水那个‘洲’。”
路漫漫恍然,面上划过一丝窘色,下意识扫了眼正憋笑的贺兰阙。
听到动静的长辈们倾巢而出,围着路漫漫你一句我一句,闲话家常,生怕怠慢了贵客。
热情如火的款待倒是让一向大大咧咧的路漫漫有点紧张。她吞了吞口水,笑得有些僵,却始终耐心地回答长辈们抛出的各种问题。
黄霞:“你和小阙是怎么认识的啊?”
路漫漫看了眼贺兰阙:“家长会认识的。”
黄霞给路漫漫倒了杯水,笑容和蔼:“我听他大伯说,你是小澈的班主任,年纪轻轻,就是高级教师,长得还这么漂亮,小阙啊,真有福气,能有你这么优秀的女朋友。”
路漫漫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