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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二人因此事结下梁子,那人再暗中使绊子,终究是防不胜防。
不如大事化了,刚好可以借机敲打一下这个幕后黑手。
“我是你师傅,我让你别追究了就别追究了。”
踌躇满志的少年如霜打的茄子,顿时耷拉下脑袋,好似遇到暴君的贤臣,小心翼翼谏言:“师傅,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可不兴君主□□那套。”
“暴君”一记刀眼递了过去。
“贤臣”嘴唇拉直,杵着下巴思索片刻:“让我不追究也行,年会你和我一起上台表演节目。”
曾巧兮垂下眼睫,盯着手心的钢笔,神情有些许恍惚:“我没什么才艺。”
“我弹琴,你唱歌。”
“我......不会唱歌......”
“明天刚好周末,我回学校借一下琴房。”
“我不会......”
“就这么说好了,明天下午2点学校琴房,不见不散。”
“我......”
少年自说自话,对曾巧兮的拒绝充耳不闻,周身像是生出了透明的保护罩,刀枪不入。
曾巧兮闭了闭眼,只觉太阳穴突突跳得正欢:“那盆仙人掌真的对你那么重要?”
拉开门正准备出去的贺之洲应声回头,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坚定地点了点头:“很重要。”
曾巧兮越过门缝看过去,拳头大小的瓷白色圆缸里,站着个病恹恹的“美人”,面色蜡黄,形销骨立。
不知是不是在为意中人黯然神伤?
周六上午,曾巧兮回了趟横杉巷。
风铃摇动,听到动静的顾硕颀抬起头,朝门口看来。看到来人,他明显愣了愣,旋即低下头。
“小硕?妈呢?”
少年低头看着手中的练习册,声音低哑而冷漠:“打麻将去了。”
曾巧兮丝毫不觉意外,解开围巾放在前台,环顾四周:“咱家还有仙人掌吗?”
“你要那干嘛?”
“没什么,我就是买拿盆回去放桌上,防辐射。”
顾硕颀微微敛起眼眸,略带审视的目光看得曾巧兮下意识撇开视线,抹了抹鼻尖。
顾硕颀轻抿唇角,掩藏在细碎发丝下的黑瞳浸染着笑意,起身,走到一排货架前,“都在这,你自己看。”
曾巧兮盯着形态各异的仙人掌,心思却在顾硕颀身上。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我听漫漫说,你成绩很好,上清北应该没问题。”
少年眼眸低垂,双手揣在卫衣口袋,尚不会掩饰周身的轻狂:“你能做到的,我也能。”
曾巧兮轻笑,习惯性伸手去摸少年的发顶,却发现男孩早已长到了她无法触及的高度。
现在的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触摸到小硕的发梢。
现实与记忆错差的每一厘米都是她错过弟弟成长的证明。
顾硕颀望着那停在半空的手指,微微捏紧了拳,想弯下腰去附和,脊柱却好似不是自己的,无法驱动。
曾巧兮讪讪一笑,指尖一转,“这盆长得不错,我就要这盆了。”
她刚要伸手去搬,少年却已先她一步捧起白色托盘。
“20是吧?”
曾巧兮打开微信,准备付款,却迟迟没有等到男孩肯定的答复,抬眸,撞进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
“曾巧兮,你还真当这是花店?既然你只当这是花店,又何必跑那么远过来,直接在医院附近买不就行了!”
曾巧兮微微拧眉,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少年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虽然这是自家的店,但说到底还是曾丽人的店,她不过是想为店里创造点收入。
“拿着你的花,赶紧走吧。”
顾硕颀将包好的盆栽递过去,没有用一般的塑料袋,而是用了纸盒,以免仙人掌的刺扎伤顾客。
曾巧兮愣在原地,付钱也不是,不付也不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间进退两难。
“那我......到底付不付?”
顾硕颀狠狠瞪她一眼,将手中的纸盒往前台一顿,气鼓鼓坐下,翻开练习册,语气比脸色还臭:“随便你!”
曾巧兮低头思索片刻,还是扫码支付了二十块。
顾硕颀:......
听到到账信息的男孩气得恨不得将手中的水笔给掰折,偏偏某人还一脸无知无觉。
“那我先走了,你注意休息,学习也要劳逸结合,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
曾巧兮悻悻地拎起纸盒,努努鼻尖,在手心哈了口气,回头又看了眼埋头做题的少年,推门而去。
走出几步,身后忽然响起风铃清脆的叮当声。
“曾巧兮,你围巾忘了,这么大人了,能不能不丢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