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主治医师,我有没有事你不清楚?”
曾巧兮在他左手边坐下,眉头微微皱起:“我记得你身体一向挺好,怎么突然得了肺心病?”
苏颂苦笑,这么多年的喝酒应酬还有不间断的演唱会早就将他的身体掏空。
其实前几年他便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当时正值他事业上升的关键期,根本没有时间去医院检查,这一耽搁就拖到了现在。
“自作孽。”
曾巧兮见他不想多说,便也没再多问,两人问了问对方的近况,鉴于苏颂目前的身体状况,曾巧兮也没多待。
回到办公室,那里已然炸开锅。
小喇叭白静眨巴着眼睛凑到她跟前,一脸兴奋:“曾医生,曾医生,你刚刚是去见苏颂了吗?”
曾巧兮点头。
白静当即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嘴,陀螺似原地打转,一双小短腿似马蹄,哒哒哒个不停。
“曾医生,我是他的头号粉丝,从他出道我就开始喜欢他,七年!我粉了他整整七年!你能不能帮我要张他的签名,拜托拜托。”白静双手合十,小嘴微微撅起,目光灼灼地盯着曾巧兮。
“曾医生,我也要,我也要。”邱鸿飞不甘示弱地举起爪子。
贺之洲斜他一眼,冷冷道:“要饭呢你!”
邱鸿飞委屈了两秒,凑到曾巧兮身边,围着她问东问西,话题全是围绕着苏颂展开。
差点被炙热目光烫伤的曾巧兮只得答应帮他们要签名,还让小喇叭统计一下人数。大家这才心满意足地散去。
曾巧兮抬腿往里间走,走到一半突然回头看向贺之洲,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不要吗?”
贺之洲抬眸,冷哼一声,目光幽怨:“我才没那么容易被收买。”
曾巧兮:......没人想收买你啊!
自作多情的贺大少气鼓鼓地望着女人离去的身影,敛了敛嘴角,嘟囔:“不就是个唱歌的?有什么了不起!”
“当然了不起了,这可是苏颂!”邱鸿飞挤眉弄眼道:“贺哥,你真不要啊?苏颂现在可火了,演唱会门票抢都抢不到,一张票能被黄牛炒到一万多!”
正郁闷的贺大少瞪他一眼:“出息!”
就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邱鸿飞嘿嘿一笑,憨憨地指着桌上那盆仙人掌道:“咱们办公室风水不错,大冬天的,这土里竟然还长出了草,你别说,这草长得还挺好看,嫩绿嫩绿的。”
贺之洲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突然之间觉得那草极其碍眼,仿佛它不是长在花盆里,而是长在他头顶。
在邱鸿飞惊诧的目光中,他长臂一伸,揪住那株小苗,连根拔地,丢进垃圾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
邱鸿飞抽了抽嘴角:“哥,咱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杀“苗”凶手理直气壮道。
邱鸿飞:......
桌子突然嗡嗡震动,贺之洲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大侄儿,房子装好了,你什么时候来验收?”电话里是男人粗犷的声音。
“不用验收,您我信得过。”
“房子虽然装修好了,但刚刷完漆,甲醛含量比较高,建议你隔着半个月再搬进来,不过......我看你倒是一点也不急......”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刚刚装修完的房子怎么能立即入住呢!
“叔!你先帮我开窗晾着,等毒气散尽,我再搬回去。”
那边默了默,传来一声轻笑:“好,不急,慢慢来。”
贺之洲挑了挑眉梢,犹疑地盯着屏幕,他怎么觉得他叔话里有话呢?不等他细想,曾巧兮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着听诊器,默默地看着他。
贺之洲草草挂了电话。
等他把电话打完,曾巧兮才问:“房子装修好了?”
贺之洲点头,站起身,抄起文件夹跟着她出了办公室。曾巧兮沉默几秒,“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
“你想我搬吗?”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陡然间令气氛变得严肃。
少年的眼眸似被泉水洗涤过,清亮得曾巧兮不敢直视,她只得将目光上移,擦着他栗色的发梢,望向他身后的白墙。
那里,不知是那个调皮的小孩用笔勾勒一个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