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屁颠点开电脑,几秒过后,尖叫一声,吓得办公室的人纷纷抬眸看他。
“对不起,对不起,”他双手合十,点头,哈腰,转向贺之洲,压低声音:“第四医院!第四医院,给我发邮件,让我去他们那里!”
“恭喜!”贺之洲懒懒一笑。
“你帮的忙?”
贺之洲不置可否,“我爸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他和各个院的院长,都有点交情,第四医院刚好缺人,我就让他推荐一下,还是你自己有实力,不然,谁说话都没用。”
邱鸿飞盯着他,一脸认真:“哥,咱爸还缺儿子吗?”
贺之洲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跟前,痞笑:“怎么......想窜我的位?”
邱鸿飞将头摇成拨浪鼓,“我怎么敢。”,话音未落,他忽的抬手摸了摸脑袋,恍然道:“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不把仁和放在眼里。”
“......”
“不过,贺哥,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脸色这么差?”邱鸿飞将宝贝手办装进纸箱。
贺之洲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邱鸿飞嗯了一声,封箱,长舒一口气,“收拾好了,我也准备走了。”
“我送你下去......周末,大家给你准备了送行宴,你记得按时到啊!”
邱鸿飞笑着点头,和科室的人简单告了个别,伸手搬起箱子,他一只,贺之洲一只,两人沉默着走出办公室。
一路无言。
一直把他送到院门口,看着他上车,挥手,不见了踪影,贺之洲才后知后觉地有些难过。
心口紧缩,针扎般细密地疼,他必须弯下腰,才可以缓解这突如其来的阵痛。
天空忽的下起毛毛雨,乌云逼近,少年收回视线,转身,往里面走,明知大雨将至,却提不起气力奔跑。
豆大的雨滴,一颗接一颗,砸在脸上,微麻。
雨势渐大,雨滴串成线,连成面,形成千万道半透明的雨帘,模糊了视线,哗哗啦啦的迸溅声争着抢着,钻入耳畔。
第一场春雨,不期而至。
“贺之洲!”
他一愣,以为是幻听。
“贺之洲!”
男人停步,抬眸,女人身着白大褂,举着纯黑色的伞,正冒雨奔向他。
平静的心湖被投下一粒水蜜桃味的泡腾片,密密麻麻的小气泡,从湖底涌起,冲向湖面,钻入空气,然后消失不见。
明明内里反应剧烈,可到了湖面,却又无迹可寻。
恍惚之际,伞面已经递到头顶。
雨滴砸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却盖不过心脏——砰砰砰的跳动。
“下雨了,怎么不进去?”
贺之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喉结滚了滚,微微弯腰,伸手,理了理女人被雨水打湿的发梢,声音轻颤:“你怎么来了?”
“看见一个傻子站在楼下,也不知道躲雨,只能来了。”
曾巧兮眨眨眼,她的眼睛,上眼脸弯成一道虹,曲线圆润流畅,下眼帘平滑,几近直线,笑时,微微向上凸起,两条线接在一处,似一泓清澈的月牙泉。
贺之洲扬起嘴角,目光在两弯月牙中,失陷几秒,“谢谢。”
雨滴滑落发梢,轰然坠地,甩开万丈金光。
曾巧兮微微皱眉,手指微动,将伞又往他那边挪了挪,“邱鸿飞走了,你也不至于伤心到自残吧?”
笑容凝固,贺之洲瞅她一眼,无奈叹气,夺过她手里的伞,“难为你了。”
雨声嘈杂,曾巧兮没听清,倾身凑近,复问:“什么?”
“我说,”贺之洲顿了顿,低头,笑容肆意,“难为你了......这么矮还跑来给我打伞。”
温热的气息,伴着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曾巧兮刚想退后,男人倏地直起腰,望向院楼,“回去吧,不然他们又该传我们......情深深,雨濛濛?”
两人踩着雨水,肩并肩往院楼挪,步调整齐得像是经过训练。
天色阴沉,大雨哗啦,隔绝一切。
贺之洲几乎全身湿透,径直往更衣室换衣服。刚刚换完,林宜推门而入,笑容暧昧。
“你这招苦肉计,用得不错。”
贺之洲瞟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像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吗?”
林宜倚着门边,姿态妖娆,砸了咂嘴,点头,一脸认真地答:“像!”
贺之洲:......
“你两什么情况,搁雨里站那么久,说什么呢?”
贺之洲看他一眼,没说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哥们,你眼睛被淋坏了,扣子都扣岔了!”
被他这么一说,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