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雕一直向着大荒的东边飞去,飞到清水镇时,已是傍晚。
防风邶带着小夭走进一个普通的民居,对小夭说:“我们在这里住几日。”
“厨房里有热水,洗澡吗?”
小夭点头。
防风邶看了小夭一眼,转身离开,到了侧屋,关上门。
一直望着防风邶进屋,小夭才收回视线,去厨房打热水,打算好好洗个热水澡。
小夭将簪子耳饰取下收好,脱嫁衣时,小夭感觉腰腹那里有些硌得慌,一摸竟然是狌狌镜!
小夭想到当初是她打碎镜子才穿过来的,见镜子上有浅浅的手印痕,小夭攥起衣服,仔细擦净镜面,将它小心的用布包好,放到榻的最里边,而后从榻头的衣箱里翻出一套素净的衣衫。
将整个身体沉入浴桶,小夭不由舒服的长叹一声。
这几日的情绪连着大起大落,直到此刻小夭才觉得真的活过来了。
小夭洗完澡,穿戴好衣服才出了屋子,视线瞥到防风邶屋子里还亮着的灯。
明天,防风邶就要永远消失了。
但是现在,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要求他什么呢。
小夭不甘心与防风邶就这么结束,回屋取出狌狌镜,走到防风邶门前停住,屋内摇曳的烛火,映出一个修长挺拔的侧影,小夭望着那影子踌躇了半刻,每每下定决心,又欲言又止。
仿佛是小夭在门外纠结了太久,惊动了屋里的人儿,小夭看到那虚影站起身,走到门前,缓缓拉开门,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哈哈!”小夭干笑两声,抬手向着防风邶晃了晃,“晚上好”,虽然半时辰前才见过,小夭想着,悻悻收回手。
“有事?”防风邶垂眸看着她。
“也,没什么大事。”小夭拖长语调,在想该如何开口。
“嗯?”
“就是,我主要是,现在有点无聊,然后,就想问问你无聊吗?”
防风邶眸中映出小夭拧巴在一起的眉,心里不觉好笑,“走吧。”
低头正想着说词的小夭一顿,睁大眼睛看他。
“你无聊,我也无聊,所以两个人在一起无聊总比一个人无聊好。”
防风邶拉着小夭走到街上,天彻底黑了,街上不少的商户都在陆陆续续的收着摊位,隐约间还能听到几句今儿个才赚了几个银钱的抱怨和镇西头哪家丫头小子的八卦。
防风邶目光扫了扫附近的商铺,转头问小夭:“想去哪儿逛?”
小夭看着街上不少的行人,心底有些担忧,反握住防风邶的手。
“我们这样大剌剌地出来没问题吗?”
防风邶嘴角的笑意有瞬间的凝固,眼底带着几分凉意的讥笑道:“看来你还是太高估玱玹的本事了,这几年他插进来的眼线早就被清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