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鸢忽然发现青年周身正在一点点消散的黑色又猛然聚集,反扑来势汹汹。
宸鸢皱眉看着这被黑气团团围成了黑茧的“东西”,知其还未开始石化,有点佩服。
她叹口气:“一滴精气十滴血,一滴血十枚凤凰蛋。你欠我一百枚凤凰蛋哦。”
仙人蕴养精气不易,百年才得一滴。虽是没凤凰蛋那么珍贵,但对宸鸢这四百岁小家伙来说还是很宝贵的。
宸鸢从指尖挤出一滴精气,直直戳入黑茧中,摸索到茧内人的嘴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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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珩正深陷自我厌弃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他意识到这股情绪很多年了,也知道这个情绪不对,但却始终走不出来。
梦魇的侵袭会将人拖入无穷无尽,而又无比真实的噩梦,每个噩梦都是对个人经历的重新解读和延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梦魇揪住每一个引起他心绪波动的往事,将其进行演绎,罗织出一个个残忍的梦境,不断逼迫,反复蛊惑:
看到了吗?这样众叛亲离的场面就是你的结局,你还在坚持什么?你做的选择对吗?你已经犯下了如此罪孽,还会犯下更多罪孽,无数人会因为你失去生命前路尽毁,你又有什么颜面苟活?
来吧,来吧,顺从你的心意,放弃你的生命,赎清罪孽。
梦魇勾起了他的情绪和念头,脑中零碎的画面越来越多,梦魇依此演绎的糟糕场景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动摇心神,他无可避免地将自己带入了进去。
直到一股清风拂过,才带给他一丝清明。
谁知这梦魇似有神智般知道眼前这人容易攻破,绝地反击又夺回了控制权。
祁珩的最后一丝清明暗叹,罢了,不挣扎了,左右没人在意自己。
谁知正在他要放弃之时,感觉到外界窜来一股极为清正的气息,直接压着梦魇打,逼得梦魇节节溃散,噩梦画面也帧帧破碎,让他意识到那些悲惨画面既不是他的过往,也不是他的未来,只是一场噩梦。
清正之气仿佛将他的神识牢牢护在身后,使其免于梦魇攻击,摆脱未知恐惧的操控,还其灵台清明。
于是祁珩被梦魇折磨得脆弱的自厌情绪,又被其它情绪挤占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绝处逢生的狂喜,甚至产生不自觉的依赖。
因为他从那清正气息中感觉到的是一种,,偏爱?然而一般来说清正之人公允博爱,在其眼中众生平等,何来偏颇之说?
可他感受到的就是偏爱。
梦魇缠身是源于心境瑕疵,意味着仙者自身的问题。通常只能靠仙者自行修身参悟。而那股气息却是不问缘由的直接将他护下,可不就是偏爱?
祁珩是第一次体会到被偏爱的感觉,心中汩汩冒出一股热流,先是侵占整个心房,后又流遍五腑四肢,直到全身都仿佛暖洋洋地浸在夏日的海水里。
梦魇败退后,那股清正之气随即不见。
祁珩怅然若失。
清正之气消失后,他久久难以回神,如同见过救苦救难神明的凡人,陷入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感动。
祁珩的心境突破了,因为是借机突破,深陷其中的他不自觉地巩固起境界。
而外面的宸鸢眼睛都直了。
仙界中人的相貌就没有丑的,而且类型齐全。很少会出现哪个神仙的相貌被赞“世无其二”,一般都是被形容是什么什么系的美人。扫把星都是一个有着阴郁衰颓气质的丧系美男子。
所以宸鸢从来不觉得皮相是值得在意的事情。
可眼前这人,黑气退散后露出的相貌在仙界一众美人中都是拔尖的。
俊美无铸的五官精致凌厉,面部线条刀刻斧凿,淡色薄唇紧紧抿住,整个人气质凛然如高山冰雪,神圣威严不可侵犯。高高吊起的墨发被玉冠束起,如瀑披散,堪称巧夺天工。
青年一身竹青色常服,再是普通不过的衣衫在他身上却成了世所难见的青色碧玉。
最让宸鸢心动的是那浓密的睫毛,她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冷如霜华的男人,却有着如此浓密的睫毛,而他睁开眼又会是什么样子。
宸鸢没有过少女怀春的过往,对美人的形容词都是干巴巴的,最后只丢出个高冷系。
宸鸢没忍住又多看两眼。唔,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有点多,得赶紧走了。
宸鸢想了想,拿起朱笔在青年眼角下方点了颗红痣:欸~这样气质就柔和多了。
喜欢——这颗痣。
宸鸢处理完情况较差的小仙人们好半天,他们才得以出了尘世镜,也意味着外面事态平息。
在场所有人都在调息。
因着梦魇来袭,为留足时间供人调整状态,今年的簪花宴放在了后面。
现下是收徒环节。
这一届出了不少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