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快!”周歆急得大喊出声。
沈既白立刻捡起桃木剑狠狠向她砍去!
他虽然瞧不见,但意识到有东西覆在她身上,连砍数下也不敢停。
且桃木剑不伤人,他便玩命地砍伐,甚至砍出了公报私仇的气势。
但在周歆的视角,沈既白每砍一下,都会砍断一片青丝,断掉的青丝眨眼间便化成阵阵黑烟,缓慢地向四周弥漫开来。
这些黑烟都是食气灵勤勤恳恳辛辛苦苦从各人身上吸来的精气,它怎会任其四处飘散呢?
只见它倏地收回青丝,顾不上再去对付谁,忙着上蹿下跳地吞食着散落在房中的黑烟。
周歆这才得以缓上一口气,反手抓住落在背上的桃木剑,低声道:“沈少卿,我怀疑你在借机泄愤。”
砍伐的动作应声而止。
身后的人十分难得没继续斗嘴,而是认真的问:“是什么东西?我为何看不见?”
周歆站起身来,“来不及说这些,快开窗通风,门也打开!”
对方立刻照做,嘴巴却不闲着:“来不及解释,却来得及说我泄愤?”
“小肚鸡肠。”周歆小声嘀咕。
屋内门窗大开,黑烟渐渐飘至屋外,食气灵心疼得嗷嗷直叫,追着黑烟飘出房外。
周歆挤了挤无名指指尖,将挤出来的血抹至沈既白的眉间,也给他开了天眼。
虽然他已经见过许多妖怪,可见到食气灵的真身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什么?”
“食气灵,灵体无形,肉眼不可见。它以活人精气为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周歆看了眼檀奴,继续解释:“人的身上都有三把火,对应魂,魄,灵。檀奴是至阴命格,本就招这些东西,再加上他生病体弱,三火势虚,便被它趁虚而入了。”
沈既白喃喃道:“……原来如此。”
周歆拔出他腰间的龙纹刀,指尖自刀尖蹭过,划出一道伤口,渗出血来。
她默念心决,以血在刀刃上画出降魔符,最后一笔落成时,血符散发出淡淡金光,随即便消失了。
降魔符是她往日捉鬼骗人时最常用的一道符咒,因此也最精通。
如今借着朝南衣身体里高深的道法,此符效力强盛无比。
将刀还给沈既白,她朝屋外的食气灵扬了扬下巴,“它已被引出屋,劳烦沈少卿先去拖延,我需得布置一下屋内,以防它再回来对檀奴不利。”
沈既白接过龙纹便朝外走,行过外廊时,对守在廊下的沈夫人道,“姑母进屋躲一躲。”
言语间,他已然提刀向食气鬼砍去!
沈夫人一脸担忧地走进屋,守在罗汉榻旁,双手合十连连朝四方拜去,祈祷着两个人都不要出事。
周歆扒开檀奴的衣领,露出胸脯,用还在往出冒血的指尖蘸着朱砂在檀奴的胸脯上画符。
符咒即成之时,朱砂瞬间沁入肌肤,变成一道符箓刺青!
随即,她扶起檀奴,对沈夫人道:“扶他一下。”
后者连忙照做。
周歆左手端着装有糯米的陶碗,右手双指并拢,剑指轻抵檀奴的眉心向下滑至人中,又在他左右肩的秉风穴各点一下,最后向腹部拍去一掌,左手迅速将陶碗举至他唇下。
只见檀奴张开口,吐出一口气,瓷白的糯米立刻染黑!
沈夫人惊呆了。
吐出这团黑气,檀奴的面色恢复回饮下符水后的状态,周歆朝沈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扶他平躺在榻上,“沈夫人,檀奴遭邪气侵体,三火羸弱,此符能保他平安。待三火重旺之时,此符会自动消失,届时檀奴便无大碍了。”
沈夫人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欢喜得眼里泛起了水光,用力抓着她的手连连致谢。
周歆剑指轻点她的眉间,一点朱砂落在印堂。
刹那间,泛着黑气的印堂仿佛晴光映雪般亮了起来,连眉眼间都透着雨过天晴的疏阔,整个人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道长,这是……?”她有些不解地问。
周歆微微一笑,道:“这点朱砂能保你不受邪气侵体,在檀奴恢复前,沈夫人暂且委屈一下,莫要洁面清洗。”
“都听道长的!”
“嗯。”周歆转过身去,手持桃木剑往出走,“现乃宵禁时分,坊门已经关闭,今夜我回不去,需得在府上叨扰一晚。”
交代完,她关上房门,从怀中摸出四张黄符掷向四个方位,心中默念咒决,只见黄符之间乍起金色光线,连成一道法阵,将沈既白与食气灵圈在阵内。
挥刀砍断一截食发灵的青丝,沈既白喊道:“你不如再晚来一刻!”
周歆本欲拔剑相助,闻言后退一步,双臂抱胸看起了戏:“恭敬不如从命!朝某便再观